她想睁开眼睛,但药性余力未褪,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出,就算拼尽全力,也只有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阙益在她躺着的卧榻旁停住脚步,片刻后,他理了理衣袍,无声地俯身坐在她的身旁。
卧榻微微陷下,沈瑜觉得身旁好似坐了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怪物。
她的心脏吓得砰砰直跳,在这难忍的气氛中,竟然凭空多生出了几分力气。
她指尖稍动,而后用力向自己的掌心掐去,好让自己快点醒来。
还未等她有所动作,阙益的手指像冰凉的蛇信慢慢触碰到她的脸颊,然后从眉梢一路滑至唇边。
沈瑜的脊背霎时僵直,手臂汗毛竖立,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阙益的指尖在女子柔软的唇瓣上捻过,唇角缓缓勾起。
“这张脸竟然如此漂亮,”他怜惜般喟叹一声,“若是早知你是这个容貌,我还怎舍得让人害你”
他的手在沈瑜的衣襟上方停下,而后似乎思忖了一番,才将手收了回去。
“有些事,还是等你醒了再做会比较有意思”
沈瑜的气血一阵上涌,她不知怎地竟然平白攒足了力气,抬起手臂摸到自己的发间。
那里有一只鎏金簪,簪端尖锐,正是陈月莹送给她的。
此前陆琢曾教过她用袖箭,虽然她这次出门没有将袖箭带在身上,但手劲却比以往时候大了不少。
在阙益再一次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时,沈瑜缓缓睁开眸子,而后右手悄悄拔下簪子,用力朝对方的眼睛刺了过去。
阙益回避得及时,簪子并没有刺中他的眼睛,但他的额角却被划破了一道,血珠顿时渗了出来。
他立刻站起身来后退几步,用衣袖掩住自己的额头。
沈瑜睁大了眼睛,这才瞧清他的模样。
阙益年岁并不大,脸色却是苍白得可怕,他一副身体孱弱的模样,看上去犹如鬼魅。
不过方才被沈瑜刺中,他却并没有发怒,只用指尖拭去血迹,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沈瑜。
“沈姑娘,你这双眼睛真是美得”
方才那下已经几乎耗尽了沈瑜的力气。
她闭了闭眸子复又睁开,然后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
“你丧心病狂”
沈瑜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阙益低笑一声,站在她的床边,垂下眼睫贪婪地看着沈瑜的面容。
“你怎样骂我都行,”阙益说出得话竟然称得上温和,他勾了勾唇角,“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如果你跟了我”
“你休想!”
沈瑜将发簪紧攥在手中,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阙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罢,等你那位未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