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时,霍浔身旁的小厮不解发问,“公子既然要帮严大人,刚刚为何又要与他说那句话,若是严大人反应过来,不会见罪于公子吗?”
“严韫的人情不能不卖,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吧。”霍浔语气平淡。
“依照属下看,您不如就应允了严大人的所求,为什么还要去帮沈小姐给公子您自己担不是,老爷就算是回来了,想必也不会因为沈小姐怪罪公子罢?”
沈辞宁顶多算一个后来的女子,霍浔虽说不是霍旭亲生儿子,到底有十几年的情分在。
霍浔只笑,并未多说什么解释。
下人不会明白霍旭对沈辞宁母亲的用情多深,要真说起来当年霍旭为什么会捡了霍浔回来,也是多亏了沈辞宁的母亲。
那时候霍旭去洛水赴友人的约,霍浔跟着戏班子的人走街串巷,他虽说是男儿身,连夜来不吃只得到些水,已然是有些扛不住了。
饿到昏迷之际,霍旭正好碰见,他说年幼时霍浔的眼睛长得像沈辞宁的母亲,故而给他赎了身,带着他回了霍家,认他做义子,带在身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类的话霍浔后来也听过些,不过那时候他说霍浔年岁渐长,不大像沈辞宁的母亲了。
实则,哪里像呢。
霍浔见到了她的画像,不过是霍旭吃多了酒,想到沈辞宁的母亲罢了,晃眼的错觉。
因此霍浔才会对那画像记忆尤深,见到沈辞宁的第一眼便觉得眼熟。
“广陵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且再看是怎么回事罢。”
“属下觉得沈小姐也怪可怜的,这光明正大与姐姐同日出嫁,竟然没有交换庚帖?严家也没有来下聘?这沈小姐无名无分的,竟然就嫁过去了,未免太欺负人了。”
“日后不要将这件事情挂在嘴边说了,以免惹辞宁妹妹伤怀,若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属下明白。”
沈辞宁在府上静养了些日子,胎象稳固了,心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期间霍旭在外还没有回来,怕他担心又怕掺和进来闹得大了,麻烦事情一堆。
在霍旭的来信问候中,沈辞宁让霍浔隐瞒了此事。
近来倒也有件巧事,她让香梅在谭江找刺绣铺子的事情有了点眉目。
铺子不好盘,谭江三年一次的刺绣赛事,今年沈辞宁正巧赶上了,若是得胜者,能够在谭江获得一间地段最好的铺子,以及一笔可观的酬赏。
她打算去试一试,就算没有结果,也算是找了点事情做,分散些思绪。
期间严韫没有来过,见少女在筹备绣品之时偶尔忧虑,心有戚然,霍浔便告知她那日的事情。
“严大人寻我前去,许了保荐官位的恩惠,想要换得妹妹。”
沈辞宁闻言意外,更多的是愤怒,搁下手里的针线,“他把我当成什么,物件吗?随意便拿了东西来换。”
霍浔没有表态,严韫的手段的确不当。
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给他权势官位,确实是投其所好了。
再有一事,他派去广陵的人有了回信,“辞宁妹妹,我今日有话要与你说,上次你托付让我去查庚帖的事情,那边的人传来了信。”
“是不是如我所讲。”沈辞宁的脸色平淡。
霍浔点头,“可我总觉得此事蹊跷,怕有遗漏,我让人细细查看也寻人问了,当时户部的人说,妹妹结亲那段时日,严家的确有人来过的,不知为何没有找到妹妹和严大人的结亲庚帖,妹妹再细细回想,的确是没有签过庚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