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严韫病了告假,来了个霍浔顶上,这是不给人活路啊,霍浔的手腕虽说比不上严韫,到底也输不了多少。
被查得兜不住底的官员此时此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就要被人给端了,连忙去求后面的主家。
颜玉朔正看着手底下人查的有关沈家的消息,一听人说通政史求见,他撂下手里的东西,捏了捏眉心怒骂道。
“这个蠢货,还嫌不够乱的,这时候登门,是生怕扯不清干系了!?”
属下人道,“殿下息怒,稳住阵脚才是真的,贾大人乔装改扮过来,在偏门候着呢,您要是不想见,卑职替您打发了过去?”
“不必,你将人带进来,路上的人打发干净,不要叫人看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挖出点霍浔和严韫的干系,万一通政史那头扛不住,他也好做个准备。
“是。”
自从沈家遭祸之后,沈湘宁再也没有好觉睡了。
起夜回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颜玉朔手下鬼鬼祟祟带着人去往书房,连引路的灯笼都给吹灭了。
见事情有蹊跷,沈湘宁悄然在后面跟上。
一路到了书房,里头就燃了两盏烛,有些昏暗,窝在墙根底下,贴紧耳朵,能听得见人声。
“殿下救命,大理寺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霍浔过去主事,下官那头只怕是撑不住几日。”
颜玉朔面色凝重,“走了个严韫,又来了个霍浔。”
“可不是嘛。”通政史缩着脖子,“若是让大理寺把查出来的账目递给陛下,那先前殿下笼络的账也是要一并被揭发的”
工部年年主管各处修缮吃大头账,颜玉朔明里暗里吞了不少,若非如此,仅凭他手里的银钱,怎么够花销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下官不敢,只是想攒条活路。”
“行了,你回去罢,本殿下自然会想法子捞你。”通政史大喜,一连磕了好几个头,“下官叩谢殿下,定然铭记殿下大恩。”
颜玉朔鼻子里冷哼出一气,“不过要记得管住你的嘴,若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提调你过去询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
通政史忙说知道知道。
“若是嘴巴不牢,那本殿下也捞不住你。”
通政史支支吾吾,“可账目的事情,我已经命人把真的账目给焚烧了,又做了假账,严韫先前查泉南的水患,在泉南拿到了相关的账目,两边的账对不上”
实则,严韫从底层的官员开始查起,按理说,工部还早着呢,查不到这头,在他查上来之前,把一点都打点好就是了。要不是泉南的水患,账目的事情出来,烧了一把火,严韫也不会这块就朝工部下手。
“蠢货,要不是你轻举妄动,烧了账目,何至于此!”
通政史自作主张烧了假账,泉南的水坝走的总账是在工部过了账簿拨下去的,两头对不上,严韫一回来,就让人去查工部了。
“下官也是担心”
账目必须要对得上,就算泉南的账目出了问题,大不了找个做账的顶出去就是,此刻多说无益。
“行了,回去。”
下属送了人回去,沈湘宁在外面躲着,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发现。
很快颜玉朔的下属回来了,“殿下,怎么办?霍浔可不好糊弄,咱们要不要”下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干脆做掉霍浔,也借此给严韫一个下马威。”
颜玉朔摇头,“还不到这一步,如果贸然动手,再被人抓住了把柄,打草惊蛇。你这段时日赶快去查,谭江那头先放手,叫我们的人暗处盯着,就查严家。”
“卑职已经派了许多人出去,可是严韫打点内外做得实在太干净了,根本摸不到一点有关能用的消息,严家前几辈都是贫农,干净的要命。”
干净得要命?天底下真的干净的人?“老狐狸。”颜玉朔咬紧了牙,“竟然这么快就尾巴给擦干净了。”
“他原先托庇于沈家,沈俨如此看重他,他若不替沈家做事,我到死都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