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低着头,顶着窒息的压迫感,壮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适才所说的话。
严韫可是吩咐过的,近来要多留意沈辞宁身旁的人,不要叫人浑水摸鱼糊弄过去,若是发觉可疑的人,不要惊动了风声,暗中解决掉。
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的意思。
早在沈辞宁从查铺子的那头出来,底下人就发觉了颜玉庭暗中派身旁的随从去找沈辞宁的麻烦,调查她的身份,在中插了手混淆视听,因此颜玉庭的人没有查到她的身份。
不曾想,颜玉庭被沈辞宁的色相所迷,丢了往日的警惕,认为她是章成府内的面首,也不等去跟章成公主要人了,径直就冲着酒楼去找沈辞宁。
看着局面控制不住,下面的人知道沈辞宁对上头的重要性,即刻就来报信了。
“没有大人的授命,属下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颜玉庭的身份不比寻常的王公贵戚,若是没有严韫的授命,他们的确是不敢妄动的。
之所以即来报,正是因为颜玉庭喜好男色,就爱玩弄样貌出众的男人,此为皇室的秘辛,不为外人道,加颜玉庭的身份,手腕厉害,背后又有丞相撑腰,谁都不敢置喙,因此,晓得内情的人都纷纷闭上了嘴。
“人在哪?”严韫脸上的冷意不减,倏而起身往外走。
“在珍馐楼。”
沈辞宁自打喝了那杯茶水后,总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可以摇头,又没有了,仿佛是错觉。
那头颜玉庭还在等着沈辞宁的裁决,他的目光看了看沈辞宁,又看了看被她抿了半杯的茶水,唇边的笑意味深长。
“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改日再去罢?况且,我还要再同另一个东家商议商议。”
不就是要找章成吗?
眼看着她的样貌实在好,只怕是新来的,若是章成还没有玩腻,恐怕不会轻易将人给让出来。
对于沈辞宁,今日他是势在必得。
“不急不急,那我们一道用个便饭,一会我送小公子回去?”
沈辞宁即刻就想走,适才已经驳了一会五皇子的面子,再来第二次,怕有不妥当她点头说好。
很快,外头的跑堂就把饭菜给上来了。
全是珍馐楼的招牌菜,看着色香味俱全,甚至还有美酒,听说是窖藏了二十年的江南醉。
若是颜玉庭不在,沈辞宁是有十分好的胃口慢慢品茶的,眼下她没了兴致,就想着快些吃了回府上去。
颜玉庭启了酒坛盖子,给沈辞宁满上,“小公子尝尝看,这江南醉,珍馐楼就这么一坛,今日能和小公子同饮,我特地吩咐掌柜的拿出来,咱们必须要喝尽兴了。”
酒的辣味冲到沈辞宁的鼻腔中,眩晕感传来,她还没有喝,甚至觉得身子有些热了,好怪异,沈辞宁知道她自己的酒量十分差,但也不至于差到闻见一点味道便头晕目眩,身子燥热不适。
“草民近日染了风寒,身子没好,实在不能饮酒,扰了殿下雅兴了,抱歉。”沈辞宁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借口。
颜玉庭哈哈笑着,自顾自喝尽了满杯,“不碍事,小公子身子抱恙,那便不吃酒,饮茶作陪可好?”
正中了他的下怀,又给沈辞宁倒了一杯茶水,“小公子请。”
沈辞宁不想喝,也不得不与他撞了杯盏慢吞吞喝着茶水,想要借以缓解身体的不适。
第二杯茶水喝下去,异样没有被压住,反而觉得身子越发软了,眩晕的感觉也十分明显。
她晃了晃脑袋,颜玉庭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重新给她满上,再来一杯。
沈辞宁说,“一会再喝罢。”颜玉庭好似东道主,给她夹菜,“小公子尝尝这里的糖醋里脊,掌厨的烧得一绝,就是宫里的御膳房都没有这样的味道。”
沈辞宁不想吃,犹犹豫豫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眩晕感越来越重,下一瞬她听到香梅一声公子,然后天旋地转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香梅正要再叫人,被颜玉庭的小厮击中后颈,整个人晕到在地上。
颜玉庭看着倒下去的沈辞宁,满意长吁出一口气,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吃下肚,满意啧声,手指碰她的脸,“果真是绝色啊。”
说罢,给身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雅座的内侧被人给打开了,颜玉庭起身抱着沈辞宁起身,带着他下楼往珍馐楼的暗门走。
刚到头踏出后门,不料在后门遇上人,颜玉庭不满意有人阻挠,正要发怒,刚要斥责是谁不要命了,敢来拦他的路子。
抬眼见,高头大马的颀长身影,头束白玉冠的俊美男子,脸色阴沉如水,把他的怒火浇得那叫一个干净,只留下恐惧。
“严、严大人?”颜玉庭陪脸笑着,“严大人怎么会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