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有一瞬的无言,严韫的眸光幽深似潭。
沈辞宁的澄眸与他对视,险些就要被他给吸进去,她匆忙撇开眼,“你你还没有帮我把怯怯给救出来。”
“所以是要救出来,你才能给我兑现承诺是吗?”男人面上浮现淡笑,也不看她了,免得她脸红到后颈去,亦或是钻到被褥里逃避他。
他垂眸看着少女的小手,水葱似细嫰,摸起来柔弱无骨。
“嗯”她的声音拖长了些。
男人的眼眸一眯,“沈辞宁,你该不会是诓我吧?”
他始终觉得沈辞宁一口应下,着实出乎意料,毕竟她眼下的身份是霍浔的正妻,两人身份悬殊。
至今他都觉得似梦一般,沈辞宁居然答允给他生孩子?要给他怀孩子,是要做那样的事情,届时肚子大起来,瞒得住吗?
“严韫,你真的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也回答了你很多遍,我没有骗你,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我不会骗你的。”她板正了小脸,将手从严韫的大掌中抽回来。
“我不会说谎。”她补了一句。
叫人不禁想到,之前有关于“谎言”的误会,让沈辞宁受了不少委屈。
“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不过就是觉得像美梦一样。”他解释的声音很轻,说完还低声轻笑。
沈辞宁闻声看过去,他明明是在笑,高兴的样子,可在男人俊美的脸上能窥见莫名的落寞。
霍怯是他的孩子,认真来说,也的确算是拐弯抹角的诓骗他,严韫总是重复一遍又一遍问她,这种不真切的样子,感觉,她从前也经历过。
那时候在沈家,她刚刚被关起来,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关久了总是希望能够出去,丫鬟们为了糊弄安抚她,总说明日便能出去了,沈辞宁觉得欣喜,十分欣喜,她就总是反复询问,确认,是不是明日能够出去了?
丫鬟们说能,可明日后又是一个新的明日,明日总不能出去。
她的期望落空了,知道自己压根无法出去,渐渐接受了事实。
回想那种落空感,现在依然觉得心中难过。
她看着严韫,忽而觉得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可是,霍怯的确是他的孩子,她这样也不算是诓骗罢?
沈辞宁兀自想着,久久不说话,脸蛋上纠结之色十分明显。
严韫问她,“怎么了?”
沈辞宁很快反应过来,将适才所想抛诸脑后,扯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答应帮四殿下办的事是什么事?”
事关营救霍怯,今日霍浔跟她提及朝政欲言又止,他不曾明说,就跟她说了一句话,若是四殿下上位,必将生灵涂炭。
严韫没有回答,沈辞宁隐隐猜到了,她小心试探问,“是不是让你帮他谋图储君之位?”
男人忽而扬唇,“霍浔告诉你的?”
霍怯被挟持,颜玉朔率先打的就是拉拢霍浔的主意,谁知道他按兵不动,越发避嫌,似乎不在乎这个孩子。
严韫闪过灯会时两人隔阂的样子,“沈辞宁,你和霍浔”开了口,后面的话却停住了,应当说,他不知从何问起。
“他没有说。”
“他不曾提起如何营救霍怯?”严韫皱眉问。
沈辞宁叹出一口气,“他说再等等,四殿下不会伤害霍怯的。”
“不会伤害?”严韫讥笑,抬起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今日我若是去得晚一炷香,你们的女儿就要四肢分离了。”
“什么!”
果真是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几乎弹坐起来,本来就圆润的眼睛瞪得更加大。
“霍浔沉得住气,工部被查即将牵扯出大案子,一旦工部的账被揭露,四殿下就彻底完了,为了给霍浔一点教训,他预备送一只霍怯的手过来。”
沈辞宁听罢眼前一黑,严韫捞住她的腰肢。
她急喘着气,手捏着严韫的手臂,用力太过,指甲嵌入了他的臂弯,严韫垂眸看去,“”
感觉到疼痛,他也没有吭声。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怎么办?怯怯她”严韫给她捞坐好,“我去得及时,她没事,如今胳膊腿俱在,处处都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