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成看着谭老的嫁衣,止不住的称赞。
“我跟在母后身旁许久了,昔年母后的父皇成亲的时候虽还没有我,母后加皇后时的冕服一直在宫内放着,当时我见过,是宫里最好的绣娘做的,纵然是最好的绣娘也比不上谭老的手艺,当真是精美,一针一线做得太好了。”
“哪里就这样好了。”沈辞宁的心中纵然觉得谭老做的嫁衣好,但章成拿了跟皇后的冕服比,那可不能苟同。
“是是是。”章成说不好,她一直摸着嫁衣,“辞宁,待到我成亲的时候,你能不能也让谭老给我做一身?”
“我帮你问问师傅?若师傅应允便师傅做,若是师傅不允,我帮你做?”章成是她的好姐妹,沈辞宁不好一口回绝。
一身嫁衣做下来,费时辰不说,重要的是耗体力,尤其是眼睛,谭老身子不好,沈辞宁怕累着她。
“成啊,你是谭老的关门弟子,针线的手艺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有你帮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何止是愿意,简直就是欣喜万分。”章成笑着说。
两日的功夫,眨眼便过去了,真到了成亲的那一日,沈辞宁夜半睡不着,好不容易让人点了安神香,她刚刚躺下没多久,就被香梅给叫起来。
“小姐,您怎么还睡啊?你该不会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罢?”
沈辞宁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让我再躺一会。”
香梅可不能由着她了,“不成不成,小姐快些起来,怕耽误了时辰。”沈辞宁浑身软得很,“困”
香梅发现了安神香,连忙让人拿出去灭了,叫人熬醒神的汤水给沈辞宁吃。
章成过来之时,沈辞宁坐在铜镜前闭着眼睛由着香梅折腾。
见到她困意缠身,十分疲倦的模样,章成笑了,“你家小姐是怎么了?”
“不慌吗?”
沈辞宁抬了点眼皮子,伸手拉章成的袖摆,“好困。”
“撑会,外头闹成一团,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你还睡得下去。”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心眼大,还是不在乎。
沈辞宁勉强正了正身子,约莫是她太久不用安神香,一星半点就受不了。
“外头来了许多人吗?”
“多。”章成跟她说了有哪些人,沈辞宁听来听去,一个不认识,大多数是泉南的官僚。
“谭江泉南有头有脸的人差不离都来了。”
“广陵那边呢?”沈辞宁问。
“我二皇兄和六皇弟来了,其余的便是霍大人,还有一些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沈辞宁有些担心,万一她被认出来,岂不是招祸事吗?
当初在广陵有人见过她,四殿下的婚宴,她随着霍浔出过席面。
“你放心吧。”章成似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来的都是些与严大人交好的人,纵然是有人看出来了,他们不敢置喙。”
皇帝已经颁布了圣旨,沈辞宁死了,眼下活着的人是霍旭的外侄女,霍辞宁,谁敢多嘴多舌,届时便是跟皇帝作对了。
“再说了,你披着红盖头,没有人会瞧见的。”
沈辞宁险些忘了这个茬。
“是啊。”跟章成说了一两句话,沈辞宁勉强有了些精神,总算是没有那么焉了。
章成一直陪着她,拉拉家常,加之霍怯也来了,逗着女儿,旁边闹腾腾的,沈辞宁的瞌睡终于被打跑了。
她的盖头才披上,门口的丫鬟急匆匆跑进来传信,“小姐,严大人来了,来接亲了。”
“来这么早?”
她上次成亲,严韫甚至没有来接亲,沈辞宁只记得等候的滋味,等得她心尖凉透,严韫甚至没有来。
纵然知道他这次不会缺了亲事,沈辞宁同样惊讶,按理说还要多等会,她才梳妆完毕,婆子说,“早就来了,在门口被人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