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宁听出他闷闷语气当中的不快,忍不住想笑,又憋了回去。
她清咳一声,正了正小身板,“好啦好啦。”语气就跟安抚闹气的稚童一般,“嗯等过了殿选,我们就能常常见面了。”
“你,殿选一定要加油,我祝你一飞冲天,青云直上。”
言罢,她从袖子当中拿出一个祥云样式的香囊递给他,“这是我外出日子跟着长公主去庙里烧香拜佛给你求来的符,外面的祥云是好兆头。”是她亲手绣的。
听到沈辞宁如此说,俊脸始终没有真正缓和的男人总算是缓缓融化开了,她既然出门亦记得给他备办礼,想必是真的没有生气了。
“谢谢,我一定会不负你所托。”男人郑重其事。
沈辞宁轻轻点头,“嗯!”她相信严韫的才学本事,母亲常问父亲,严韫此次殿试可否稳妥?父亲说,他是身具才学之人,做事沉稳,必然稳妥,不必担忧。
有父亲一句话,沈辞宁并没有什么放不下心。
饶是如此,她叮嘱了严韫一句,“你平日里温书,不要太劳累,应当注意休憩。”
“我在赏荷台时常见门客房中的烛火不灭,下人说端进去的膳食一动不动,你在家中学书,可不要学了迂腐气,身子要紧,该吃吃该喝喝。”
迂腐气。
严韫忍不住笑出声,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两人在廊庑下说了好一会子话,严韫说他给沈辞宁带了许多物件玩意,她近些日不在都交给下人了,让她亲自拆阅。
沈辞宁点头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假手于人。”
当真是送了不少,昨儿个她回去时,见到桌上堆满的锦盒,生生吃了一惊,守院子的下人说,沈辞宁不在的日子里,严韫几乎日日都来,纵然有事晚来片刻,送来的礼一定都要有。
沈辞宁亲自送了严韫出去,她欢欢喜喜回院子去拆严韫给她送的礼。
路上香梅与她说道,“小姐,依奴婢看,严公子啊,真是被您吃得死死的。”
沈辞宁面色一红,手插着腰,佯装蛮横,“你这丫头嘴坏极了!”
香梅做势闪躲,“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
一路追追打打到了院子,沈辞宁拆完严韫近些日给她送的物件,又让下人把她从酒庄带来的礼给霍旭和楚云烟送去。
至于严家的嘛。
适才严韫过来,她竟然变成了榆木脑袋,只想着要把他的给他,全然是忘了应当让他把给□□余人的礼,一道拿回去。
难不成眼下要将人给叫回来,显然是不成,那便只好让丫鬟送去了。
怕给严家人增添烦恼,楚云烟特意交代,平日里走动不要太过显眼,严韫上霍家的门并不怕,他毕竟是霍家的门客,有来有往正常,若是沈辞宁手下的丫鬟登严家的门送礼,被人看见,恐怕流言纷纷。
正当沈辞宁犯愁时,外头的丫鬟忽而来报,说是严家的凝小姐过来了。
沈辞宁连忙起身去迎接,“凝妹妹!”
严韫回家后,让下人给严凝传了信,说她不用去抄书了,可把严凝给高兴的,收拾收拾立刻过来找沈辞宁。
她不敢在沈辞宁的面前放肆,小心翼翼先确认一下,“小嫂子,您真的没有生气么?”
“没有没有。”少女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是逗你玩乐,谁知你竟然当真了。”没有想到严凝真是个直性子,转不过弯来。
她跟严凝解释了一下,近些日子外出有事,并非是避开不见人。
严凝彻底松了口气,“小嫂子,你可把我吓惨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简直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