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沧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书放下手机扭头,原来是叶榆的管家。
“等很久了吗?”
管家换下那身黑西装,两人沉默,这还是明书第一次独自面对他。
之前叶榆都会陪着,说怕管家欺负明书,其实是他不想让明书离开身边。
“您在记恨先生吗?”
明书蹙眉抬头。
管家提示:“不能送他最后一程。”
明书沉默,目光落在晃动的树枝。
似乎等不到答案不罢休,管家一直背着手,静静站在覆了点青苔的台阶。
其实,明书无法回答。
说记恨吗,算不上,但又不可能完全没有芥蒂,叶榆临终前握住他的手,用气音反复强调离灵堂远些,明书也按照他的意思,躲在二层楼的露台。
他想不通叶榆这么做的原因。
沉默即为回答,管家也不再为难,擦肩而过时,望向明书背着的包。
“怎么用回了之前的包?”
“晚上去酒吧。”
“这么快。”
“那边联系我。”
“身体恢复了?”
“……”
管家是为数不多知情人之一,明书无法选择隐瞒:“剩下是老毛病。”
见他不想说,管家也没法。
短短几天,明书消瘦好几圈。
略长的发,过于单薄的身躯,怪不得守陵人看错他性别,完全不具备成年男性的身材,消瘦得更像高中生。
尤其穿着先生的外套,边缘盖到大腿,好在敞开拉链,不会显得太滑稽。
管家的视线从明书脖间扫过。
婚戒?
两人一前一后,脚跟踩在落叶,带起无数吱呀碎声。今天工作日,来扫墓的人极少。
直到走近叶榆长眠的位置,明书也没见几个人,他拐过了一个大弯,又向前走了百十步。
一座无名墓碑竖在眼前。
管家解释:“先生说,如果他迁去祖坟,百年后无法与您共眠……”
明书心一颤,他放缓呼吸,慢慢蹲在墓前,上面干干净净,连张照片都没有。
可里面睡着叶榆。
明书垂眼,视线落在手边背包,管家好奇,询问里面的东西,明书并不避讳地打开,取出来那条发带。
等看清后,管家猛地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颤。
“您…回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