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书目光落在管家的脸上。
中年男子神情悲怆,又夹杂无法言说的伤感,到最后也不过是句叹息。
直到明书站在叶榆墓前,借着昏黄的灯,凝视碑上的名字。上面刻的并非叶榆,只是叶家对子孙后代的统称。
明书压不下心中雀跃。
他心中腾起一个极其大胆、又不具备任何道理的猜测。
——或许,叶榆没死?
“不会。”
像是打消明书的念头,管家上前几步,熟练擦去墓碑浮土:“埋葬先生的地方比这光亮得多。”
他声音低沉,在这环境下听得人后背发凉。
明书闭嘴不言。
最后还是管家率先叹气。
他拿出剪子,取下墓前树木最顶端的叶子递来:“这可以取代头发。”
管家猜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在老人眼中,这为滔天罪恶的邪道,可他神情平淡仿佛事不关己的。
如果偏方是真,哪怕仅与叶榆说句话,明书也心满意足了。
他匆匆跟管家道别跑下山,从叶榆离开以来,明书的心从未如此轻飘。
事情看起来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明书下山,有辆出租车驶来,他刚将东西妥帖放好,司机惊讶声传来。
“小兄弟!”
对这样的称呼,明书避而远之。
“你不记得我了?上次你来,就是我送你回去,结果半道你还坚持下车。”
这么一提醒,明书恍惚有些印象,但也只是简单点头移开目光。
可对方没有放弃的意思:“这个点来扫墓,晚上还开门啊?”
明书竖起衣领,遮去小半下巴,视线随之落在窗外,谈不上看夜景,总比听司机的絮叨来得强。
“我倒听说,城郊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问,可明书的手指慢慢伸入书包,握住病号服的衣摆。
“啊?哦……就是那种。”司机面露难色,似乎觉得大晚上说不好。
可又架不住明书的步步紧逼,只能叹口气慢慢放低车速,将他听到的传闻尽数说给明书。
到达目的地付钱,明书无视对方推销的保命符,打开车门径直下车。
没做到生意,司机瞬间变脸,明书都懒得听他的阴阳怪气。他还巴不得被不干净缠上,这样就能见到叶榆。
毕竟在明书心中深处,一直认为自己到来才导致叶榆的死。
他目光落在别墅区正门。
明书对叶榆最后的印象,就剩男人躺在病床,脸颊的肉凹陷下去,眼睛却还那么有神,令人联想到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