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车子也在医院门前停下。
“下车。”陆文州道。
许念将手臂放下,露出泛红的眼眶,目光有些憎恶和哀怨。
陆文州不解释,为他开副驾驶的门,就等着许念下车。
可许念下不来,心率飙得太快,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双眼紧闭也挡不住汹涌的泪水,如同溺水的人,他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大口大口深呼吸。
然而没用,他也知道没用。
面对内心的歇斯底里,一切自救都是徒劳。
他极力想把自己蜷缩起来,但座位太窄,根本无法容纳一个成年男性躲藏。
太绝望了,他根本不希望对方看到发病时的自己。
陆文州眼睁睁看着许念被一点一点的拉入痛不欲生的折磨中,头一次感受到了束手无策。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爱人现在非常非常的痛苦。
“阿念,”他蹲下身,颤抖着抚摸过许念的发,极尽轻柔的说:“你松手,我们先去看医生。”
“对不起······”
许念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牙关打颤的着不断道歉。
让陆文州简直心如刀绞,一刻都等不及,直接将人从椅子里抱出来,大阔步向急诊走去。
整个行走的过程许念都只是伏在他肩头默默流泪,仿佛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除了哭和对不起,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陆文州在挂号时给闻舒打了个电话,把许念的情况大概说了下,让他安排人来帮忙。
闻舒刚开始还骂骂咧咧,听对方语气严肃,心里也没底了,老朋友的毛病他是知道的,早就劝人去治了,奈何对方就是不听。
闻涛见他风风火火的穿衣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取了外套一并出门,从弟弟手里顺走了车钥匙,“我开车,你给司机打个电话去接小钰。”
闻钰今天有大提琴课。
赶到医院不过十五六分钟的功夫,许念正被陆文州抱着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因吃了药,他的症状减缓许多,呵欠连天,困倦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睡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双手在不停的轻抚自己的背,很暖和,很舒服。
闻舒看这场景情不自禁的“嘶”了声,招呼都不打,掉头出去打电话。
闻涛代替他询问情况,陆文州只得疲惫的再次重复了一遍,闻涛见他神色黯然,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他并不知道许念的病情。
别人的家务事他不好评判,但如果这个人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心肝宝贝,那就另当别论了。
“许经理这个病有些年头了,”闻涛坐到二人对面,望了眼已经睡熟的许念,压低声音道:“每个月都来小舒这里拿药,精神类疾病只要持续服药就可以控制,应该是最近忘了吃药或者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