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四周的村民越聚越多,林长忆的眉心突突直跳,顺着人群缝隙望着对面忙碌的身影,忽得勾起了唇角:这个女人定是想要诈他,等他免费送完了众人,她便坐收渔翁之利一家独大,岂不是把他坑惨了。
呵呵,他才不会上这个当!当他林家三少爷这些年是吃干饭的吗?他是有些败家顽劣不假,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想骗他没门!
“各位父老乡亲!”他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对着眼前之人拱手道,“既然那边都免费了,不如赶紧全部买空,也让小娘子早些回家!切莫让人家等得着急了!”
排队的人群呼啦一下,全部围在了沈家食摊前。
耳边响起女人热情的招呼声,林长忆双手抱胸得意地望向对面,心想这女人便是女人,不好好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还要与他三公子争上一争,不自量力,那便让她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沈家娘子!”
一道急促的女声响起,许婉听闻回头,瞧见柳娘身着灰布粗衣,头上包裹着发髻的布巾迎在风中,手里提着四五个破旧的桌凳,缺了一角或是磨损严重掉了漆色,露出的粗糙木屑不时从上面,磕磕嗒嗒抖落下来。
正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柳娘,你怎么来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问道,摊前围满了人,实在抽不开手挤不出去。
转眼间柳娘已然寻了空地,把老旧的桌凳摆好,抬手擦了把汗这才道:“说好了要给你打工,归还卖身钱的。”
“不用了,你过好自个儿的日子便好了!”
柳娘从食摊后面来到许婉身边,憨厚地笑了笑:“这还没开始干活呢,雇主便嫌弃我这帮工了?”
望着那双坚毅泛着光亮满是希望的眼眸,许婉抬手遮住嘴巴,侧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只听得柳娘一脸迷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摊位。
目送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许婉一边把炒好的香辣田螺,分碟装给前来排队的村民,一边热络笑道:“您拿好勒!要是好吃,还望各位多给沈家食摊,宣传一下!”
俗话说这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况且这沈家娘子炒出来的田螺味美地道,昨个儿购买尝过的人,谁不说声好!
有人脸上堆笑:“听说吃了您的田螺,张大伯家的福生厌食症都好了!”
也有人质疑道:“那个将死之人么?那当真是奇也怪也!”
也有人忍不住直叹气:“哎,这冲喜新娘还未过门,也不知福生,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哩?”
“福生家靠着田地租子,倒也有几分家底,说来这翠花也是命苦,自幼体弱多病耗光了积蓄,这前几日父母食物中毒,连着长姐跟着一同去了,留下那妮子孤苦一人,你说说这,老天爷是不是不公平?”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还没点难处!只是这女娃娃,命忒苦!”
……
随着一声声叹息响起,忽有人瞧见利落盛装纸碟的许婉,手中一抖。
村民们似是想起来什么:“哎呀,瞧我这记性,沈家娘子,你便是当时嫁给沈家三郎冲喜来着,还是你好命,这三郎说来也奇了怪了,从前病得足不出户,如今倒是瞧着这面色虽有些苍白,身子骨羸弱,倒也能活了命慢慢将养过来,我看那福生,便没有这般幸运喽!”
脑海里浮现出阿爹葬身火海的场景,以及被迫替嫁的命运,她装作毫不在意地拢了拢发丝:“也别这般说罢,那翠花嫁过来守了寡,守着这半大家业,说不定日子过得有多快活呢!”
背后忽然冒出一阵凉气,许婉心想糟糕,回头果然瞧见沈辞玉冷着一张脸,阳光透过枝叶打在他的白衣上,打在束绑在脑后的白色丝带上,落下一身斑驳的幽影。
他半仰着脑袋一动也不动,斜打着的油纸伞安静地倚在肩头,墨般的齐腰长发直直地倾在脊背后侧,黑靴脚背上放着的一截棕木拐杖,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虽然白绸蒙了双眼,无法看清眼中的情绪,不过她还是从他紧绷着的薄唇,看出了些许的不悦。
“三郎,你渴不渴?”她故作关切地问道,其实是怕他因着什么缘由黑化。
沈辞玉坐在原地并未答话,任由微风吹起额前的碎发,缭在他脸上摇摇曳曳。
许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停下手中动作再次关心道:“三郎,你饿不饿?”
直播间网友瞧着自家主播,那一脸心虚的模样,忍不住挖苦:
【呵呵,小瞎子才炫完两个鸡蛋,你说这问人家饿不饿?】
【无事献殷勤,非……即盗,主播尊滴好假啊!】
【奏是奏是,介个主播辣么不真诚,要我说这就该给主播来一波强取豪夺,也就老实了!】
【嘿嘿爱看,主播我劝你赶紧在刀尖上走火,时刻在惹火的底线上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