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帆见识了真正的“怨偶”,对于另一对,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我们去天山吧!这些人的结局看了也倒胃口!”
天山很美,纯白的世界净化了所有接近她的人。乾隆的年纪大了,江愉帆也不再年轻,所以,他们没有上山,只是寄居在天山脚下的一个当地牧民家中。
淳朴的民风,异族的风情,在这片简单的世界里,乾隆和江愉帆如同所有的当地人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帮着主人家放羊,偶尔牵着手散步,呼吸着天山独有的空气,过去的日子仿佛几辈子那么遥远。
然而,即便是再单纯的世界,依旧流传着各种故事,或者直白点说,是八卦消息!
当有一日,江愉帆听着寄居家的老人讲古,突然讲到回疆曾经的圣女时,江愉帆已经无语凝噎了。
走哪儿都摆脱不了nc啊!
圣女的故事在天山几乎人人都知。第一个私奔八次的圣女,第一个逃婚的圣女。最最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这位据说借助了大清皇子格格的力量私奔成功的圣女,最后还是回到了天山。他们衣衫褴褛、三餐不继,怀里还抱着一个十分瘦小的孩子,含香乞求阿里和卓的原谅,然而阿里和卓牢牢关上了大门,再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女儿。
“后来呢?”江愉帆问。
“不知道啦!但是,年轻人,都该知道这个故事,要记得,违背长辈的婚姻,只会是不幸的!”老人家语重心长。
虽然这话绝对,但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江愉帆也能理解老人的思想。
而江愉帆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山东济南,有一个年轻人也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
当紫薇在月光下连夜做着活计的时候,眼中已经流不出眼泪。她想到了当年皇后的那句话:真正的爱情回归于生活;当爱情成为伤害人的利器,是不会得到祝福的。
生活,生活已经彻底压垮了她曾经万般珍惜的爱情。她和尔康每天半夜起来和面,天没亮出门做生意,天黑了才进家门。孩子嗷嗷待哺,老人还要赡养,婆婆幸好已经去世,从前她还要被婆婆刁难,更加苦不堪言。他们累得说不出一句话,斤斤计较着一个铜板、一颗青菜。
最初,尔康也曾经得到过东家重视,可是,她从来没干过家务活,总是状况重重。尔康每一次都放下一切来安慰她,哄她开心,她觉得自己没有了爹,却依旧幸福着。直到有一天,东家解聘了尔康。婆婆责骂她狐媚子,坏了丈夫的前途……她去求东家,她希望他们理解她的爱情,然后……然后……那是一段噩梦,她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展的,当噩梦醒来时,尔康再也没了工作,他们开始进入了如今的生活。
紫薇低头看着布满厚茧的双手,有谁相信,这是一双写诗弹琴的手?抬头看向身边佝偻的男人,又有谁相信,这个像六十几岁老人的男人不过中年?曾经也英俊潇洒?而他们夫妻之间,又有多久没说过话了?
紫薇的眼里一片干涩,他们下半辈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白头吗?这就是她曾经期待的爱情吗?她和娘之间,哪个才是真正的悲剧呢?
紫薇的悲剧江愉帆并不知道,当夏天过去,她和乾隆又再次启程往南边而去。他们一路旅行,一路查探民生,享受着人生最后的时光。
也许有一天,在济南的街头,他们曾和灰头土脸的紫薇夫妇擦肩而过,然而,这一切,江愉帆已不再关注。
兴德二十三年,太上皇逝世于圆明园,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皇太后含笑而去。
老眼昏花的乾隆拉着江愉帆含糊地说着最后一句话:“你答应过我,好好活着!”
江愉帆笑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乾隆记忆里的狡黠:“可我早就答应了菩萨,和你同生共死!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
乾隆瞪大了眼睛,最终敌不过生机的流逝,不甘地合上了眼睑。
江愉帆握着他的手躺下,看向身边哭成一团的子孙,最后看向中年的永瑾:“瑾儿,记得我的话!”
而后,含笑而逝。
史记,乾隆与继后乌拉那拉氏伉俪情深,自大婚后,便止步后宫。二人一生育有三子二女,其中一对龙凤胎,龙凤胎中的男子便是后来的兴德帝。
继后乌拉那拉氏家传渊源,偏爱汉学,家居常服多为汉服。协同父亲乌拉那拉谢浮、大哥乌拉那拉清钰、义兄江诚,为大清减缓满汉冲突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
野史大臣传言,继后对皇帝用情至深,曾有刺客行刺,在场大臣侍卫尚未反应,皇后已推开皇帝以身相挡。乾隆皇帝禅位以后,帝后二人游历民间,留下佳话无数。
而这对帝后最史无前例的一点,便是帝后早年便独自建造陵墓,帝后陵寝与百姓相差无几,临终更是遗言,只陪葬日常衣物一套,昔日笔墨几盒,此外再无半点他物。
民间流传乾隆帝后的爱情故事各种各样,唯一不变且人人艳羡的是,他们真正实现了人间夫妻的“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曲《长相守》永世流传。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有点多主要想交代一下nc们的最后结果,也不辜负这同人的羊头啊!
先在零点前把大结局发上来,额,有点赶,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啥的,我明天再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