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曹幹的责任?刘昱的自尊怎么办?
犹豫了好一会儿,刘小虎再次询问之下,陈直乃才答道:“此攻蕃县,未能克城,确是失利。然以我之见,咱们此战也不是无有所获。首先,咱们歼灭了数百出城之蕃县守军,其次,围城三日,也足能震慑蕃县、驺县,扬我部之威名。蕃县攻战已罢,眼下最要紧的事,我以为,暂时不是探究此战攻蕃县缘何不克之故,而宜当是另外一件大事。”
对刘小虎之问,他选择避而不答。
刘昱问道:“姑丈,你所说之大事,是不是募粮、募兵?”
陈直摇摇头,说道:“不止是募粮、募兵。郎君、小虎,此战攻蕃县城失利的原因,咱先不议,只说咱这回为何选择了以攻蕃县城为主?正是郎君适才所言,咱们现下虽得薛县,薛县只此一城,势孤力单,太危险了,是以不得不争取尽早、尽快的将蕃县城攻克。可是此战,咱没能攻下蕃县城,也就是薛县一城,势孤力单的现状,未能够得到改变。那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我认为,自即当为咱们该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地缓解咱们目前所处之此危险状况。”
刘小虎说道:“姑丈所言甚是。则以姑丈高见,咱该怎么做?”
“我认为,咱得有五件事着紧需做。”
刘昱问道:“募粮、募兵是一件,稳定薛县是一件,姑丈,还有什么?”
“不错,头一件便是募粮、募兵。为示薛县士民,我部非贼类之属,我认为,募粮、募兵这块儿,可以效仿海西募粮、募兵的故事,把咱们在海西募粮、募兵的办法,照搬过来,一样用之。第二件也是郎君所说,正是稳定薛县。打下薛县后,郎君第一时间在县中士绅各家门前悬挂简令,禁止部曲入扰,已经表现出了郎君的敬贤爱士之心,又在攻蕃县前,郎君多次宴请本县的士绅、冠族,并又重用谢龟等降吏与令刘英等寻鲁王后裔、礼辟贤士等举,也都起到了较好的效果,咱至薛县时日虽尚短,县乡士民已有赞誉郎君之言,今日之后,此类的事,郎君还要继续做,多做,务要尽量地将薛县的士绅、冠族皆拉拢过来,使能为郎君所用。”
刘昱问道:“此外还有什么?”
“这两件事以外,还有的三件事就都是军事了。一个是,须当分兵北屯,扼守南梁水渡口,以防蕃、驺、鲁等之兵来袭;一个是,须当广遣细作,散入蕃、驺、鲁等县和薛县南边之丰、沛诸县,时刻注意这些县中县兵、郡兵的情况,若彼等处有异动,咱能早知;一个是,曹幹曲的刘让已赴鲁县多日,不知现情形何如?当令曹幹,如其有书送回,立即呈上,看看他内应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及看看其书信中,有无言说鲁县郡兵虚实之语,而若迟迟无书送回,可问曹幹,其曲中还有没有别的人,可以派之潜赴鲁郡。……这三件事之外,还有两件事。”
刘昱说道:“还有两件事?什么事?”
“已令王敬部南来薛县,咱虽已在蕃县留下了接应人员,可还是得再派人北上去找找他,此其一;南梁水北岸一战,咱们俘虏到了数百蕃县守卒,此皆操练有素之兵,可收编之,另则被咱们所俘到的魏元、魏康,堪称勇将,亦可试招揽收用,此其二。”
刘昱问刘小虎,说道:“阿姊,俘虏送到薛县后,没闹什么事吧?”
“没闹什么事。”
刘昱问道:“魏元、魏康呢?老实不老实?”
“我每隔一日,去见他们一次,初时相谈尚还生疏,后来两次,已是相谈颇欢。”
刘昱问道:“若是招揽彼辈,为我所用,阿姊以为有无成算?”
经过几天的接触,对魏元、魏康等这几个被俘的蕃县吏员、军官,刘小虎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人,一个魏元,一个苑会。魏元这家伙,刘小虎觉着他憨憨的,又高又壮,心眼没有,端得个傻大个;苑会总被魏元斥骂,可从来没有忤色,总是逆来顺受,脾气之温顺,诚然少见。
刘小虎思索了下,回答说道:“若是能将魏元、魏康等招揽为用,对咱将来之再攻蕃县,会大有帮助,不过眼下观之,要想把他们招为己用,还不太容易。”
不容易才是正常。
毕竟能像谢龟这样,不把“投贼”当回事儿的,实属个例。
陈直说道:“多下些功夫试试,如能招揽得用,自然最好,若真不能招用,亦无甚损失。”
刘昱应道:“好,就按姑丈所言!我等下就派人去给他们送些酒肉、美衣服,再挑俩美婢送去,过几天,闲下来,我摆个酒,请他们吃酒,在席上试试他们的态度。”顿了下,又说道,“姑丈所言之另外那几件事,也都按姑丈之意行之。”看看陈直、看看刘小虎,又说道,“姑丈所言之军事的第一桩,分兵北屯,扼守渡口,此任,姑丈、阿姊以为,任与何曲为宜?”
陈直知其心意,说道:“此任关系重大,我以为非得能战之曲、亲信之曲不可为之。郎君、小虎,我提议便把此任,任给曹幹曲,外再从孙卢、刘英、杨方、吴明四曲中选一曲。”
“便吴明曲吧,让他曲和曹幹曲同去。阿姊,你说呢?”
屯驻野外,扼守渡口,哪里有驻在城外营中舒服?敌人一旦来袭,还首当其冲,需要首先上阵。明知道刘昱这是因为眼见自己不赞成他治罪曹幹,故此借此机会,给曹幹个小鞋穿,好歹也算是出了点气,可刘小虎还能说什么?能再反对他之此意?只能同意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