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家伙!”随着飞舟的下移,黎西也看到了这一幕,咬牙恨恨道:“被一群农奴打的落荒而?逃,不配做西洲人。”
“西洲人很高?贵吗,为何南洲就赢不得?”孟娴淡淡反问,又道:“你白做了这么些年的王,看不出他们?早就想要返回故土了,如今不过是趁机寻个由?头。”
每个政客将领的想法都不同,有?人想在?南洲扎根,做至高?无上的土皇帝,也有?人怀恋西洲的繁华富庶,心心念念想要重回故土。船上堆满大量珍宝、黄金,甚至还有?几个极具特色的南洲美人,想来是早就做好准备,要借进献的名义重回西洲领职。如今被打到逃窜,听着不甚光彩,但凭借大量珍宝,也足够打通环节,打动黎西。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想离开这里的不止他们?,西洲的王主?孤身来到南洲,就在?他们?身后,跳着脚目视轮渡离去。
战火已烧到尾声,西洲南洲守墓人联手,多年布局,精准出击,更兼因果之力的加持,本就各怀心思的几波驻军势力分崩离析,有?人借机离去,有?人畏战收兵,还有?更多人死在?了曾被他们?践踏的农奴手中,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飞舟缓缓落下,停在?南洲墓茔之侧,花依依迫不及待的跑下飞舟,投入一个青衣男子怀中,美目含泪:“夫君!”
出乎意料,最先决定违反守墓人计划、入世救人的西洲守墓人,不但看起来面目平平,还有?些内向笨拙,或许是将半数灵力渡给花依依的缘故,气?息也不甚稳固。没有?传闻中西洲摄政王与大将军的睿智英武,甚至也不如黎西容貌俊朗,体?态修长。
被娇妻投了个满怀,叶慎行?登时红了脸,一面不由?自主?的抱紧,一面也看着她身后的几人,磕磕巴巴的喊了声“道友”。
花依依豪迈地在?他脸上印了几道唇印,回身娇笑道:“夫君,我?可给你的道友们?帮了不少忙。他们?演仙君的衣服,还是我?先前给咱俩备的呢。”
叶慎行?看了眼那华丽非凡的服饰,确实?是自家夫人的手笔,当即有?几分庆幸:“幸好。”花依依向来喜好这种风格,可那些衣服给他穿了都变得不伦不类,只能反衬出人的平凡。
孟娴领会了他的意思,忽然有?些不忍。踌躇片刻,还是自储物戒中取出了两套东洲风格的华服,道:“先前答应依依,要回你们?两套新的。”
花依依大喜,接过衣服就要拉他去换,叶慎行?行?礼谢过,苦哈哈地一笑,痛并快乐着随她而?去。
南洲守墓人身量高?大,形容粗犷,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还要继续做守墓人吗?”
裴玄瑾垂眸,毫无犹豫道:“自然要做的。”
“不过……”他抬首看向烟尘未去的南洲大地,低笑道:“不过,你要守的墓茔在?哪,由?你自己说了算。”
暗无天日?的空间,鲜血淋漓的同胞,大厦将倾的人间,他们?的守护究竟为何而?存在?,每个守墓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南洲没有?修士了,我?是最后一个。”大个子释然一笑,神?色轻松地仰坐在?田埂上,“南洲穷,我?的墓茔里本也没什么东西。我?想了很久,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人,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孟娴和裴玄瑾默默点头,没再应声。风从旷野吹来,带着未散的咸腥,他们?短暂地相聚,相互留下祝愿,随即又分别。
寻了个离西洲军驻地不远不近的地方将黎西放下,他仍旧发着狠,宣称要让所有?人都去死。孟娴为他指了方向,一边南洲农奴的居所,一边西洲驻军的领地,还道:“我?比较建议你去第一个。”
黎西目光恨恨,低声咒骂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向西洲驻军的方向跑去。
孟娴轻叹一声,无奈:“他还是学不会听劝。侍卫也不带,形势也分不清。”
西洲南洲相距甚远,此处的驻军本就没人见过西洲王。并且,留在?南洲的驻军将领一心自立为王,即便认出他的王令王旨,也只会假作不知?。谨慎些的赶他出去,心狠手辣的直接杀了也不一定。
裴玄瑾轻笑:“若非这般性?格,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也是。”孟娴低声应了句,不再去想,随他一同登上飞舟。西洲南洲的守墓人为他们?补充了大量黑石,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东洲。
“好久没回去了,不知?今年收成怎么样?。”飞舟缓缓升起,孟娴抱着猫,闲闲倚在?船栏。
裴玄瑾剥了几颗坚果,一大一小喂过,自己也吃了一颗,笑道:“定不会比西洲和南洲差。”
“自然!”小狸甩甩尾巴,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可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徒弟!”
飞舟之下传来几声疾呼,孟娴探头看了一眼,见黎西正?左右躲闪,狂奔呼救。他的身后,几个西洲士兵追赶驱逐,时不时射上几枪警示。
“那将领还算谨慎,没要他的命。”裴玄瑾淡淡道。
南洲这种情况,随便当作骗子赶出去,也是凶多吉少,确实?不必自己动手,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
孟娴也道:“或许是他先前做下的功德,保了他一命呢。”
小狸讶然:“他做这些事,当真有?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