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垂眸不言,孟娴忍了又忍,还是小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总觉得你是个假和?尚。”
玉白的佛珠停顿了一瞬,折竹抬眼,四目相对间,孟娴分?毫不让,追根究底:“你有度牒吗?哪里剃度的?”
折竹不答,良久长叹一声?“罢了”,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说:“既然如此,贫僧就再与施主相伴一程。”
孟娴闻言松了口气?,顾不上再诘问他度牒的事,问:“那我?们?去哪?”
折竹垂眸思索片刻,提议:“施主情孽颇多,至今仍有许多男子在苦苦守候。不若逐个寻过,或了却?前缘,或择一真情者相伴余生。”
孟娴心虚地移开视线,咬了咬牙,“行!”
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从前会做下那等滥情的事情,不过面对总比逃避要好,向?那些被辜负的男子好好致歉,也?顺道向?折竹表明自己已诚心悔过。
……不,她为什么要向?折竹悔过?
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孟娴恨恨地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莫动心,莫动念。
有点底线吧,孟娴。
“要我?帮你治治伤吗?”
对坐在一处茶摊中,孟娴迟疑问。
方才在林中过于慌乱,此刻她才发现?,折竹额上、唇角多处细小的伤口,斟茶间衣袖挽起,手臂上还有着?道道红痕。
她心中一紧,忍不住问:“你和?人打架了吗?是谁?”
折竹动作一顿,定定看向?自己的手臂,神色古怪:“是你。”
“施主强行压制住我?,试图……”
“停。”孟娴颤声?制止住之后的话语,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羞愧低头:“别说了,我?再也?不会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素衣僧人唇角微勾,目光中没有半点悲悯。薄唇微启,折竹正要说些什么,识海中白光一闪,他当即咬牙止住话语,噬心蚀骨的痛楚自心脉传至四肢百骸,手下一抖,几滴滚烫的热茶溅在孟娴的手上。
她浑不在意的抹了抹,担忧道:“怎么了?是伤得太重了吗?”
折竹视线定定落在她手背的红晕处,声?音微哑:“无事,喝完这杯,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