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体温远高于常人,不像他这个病人,常年体寒如冰窖。
他勾了勾唇,前一刻极具攻击性的凌厉气势瞬间消散。
裴笙:“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言倾以为裴笙没听清,照着原话重复多次,可裴笙无论如何都不满意。
裴笙:“再说一遍。”
言倾:“我刚才一时心急说出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裴笙:“再说。”
言倾急了:“夫君!”
裴笙忽地笑了,全然不似刚才刻意为难她的模样。他将言倾的手轻放在唇边,怜惜地吹了又吹,
“以后就这么唤我。夫君皮厚,莫要伤着倾倾的手。”
原来他想听她叫“夫君”呀,早说嘛!
言倾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裴笙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哄。与此同时,一股莫明的辛酸弥漫心头。
上一世,她同他有过短暂的夫妻情谊,但从未像现在这般亲昵。大多数时候,裴笙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管她送羹汤还是想要陪伴在旁,他都轻蔑地挥挥手拒绝。
裴笙,从不曾给她靠近的机会。
言倾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关系的,不痛。”
她尝试了好几次,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却无法从裴笙的禁锢中挣脱开来。几番挣扎间,裴笙的气息变得又沉又冷,唇边的笑意像被风雪冻住了,僵硬极了。
言倾适才明白,裴笙生气了。
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学着话本中娇俏女子引诱少年郎的模样,软着身子扑进裴笙的怀抱,还不忘用小脸在他颈间蹭了蹭。
“夫君,你总算醒来了,之前可把倾倾吓坏了”
对于倾倾的投怀送抱,裴笙似乎很受用。
那冰冷的气息化成一抹难得的柔情。
他虚搂着她,像是搂着一只好玩的奶猫儿,奖励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裴笙:“只是我被你当众掌掴,多少有些丢面。”
话落,裴笙望向屋外,眸光寒冽。
他陡然提高音量,恰好够屋外候着的丫鬟婢女们听得清楚明白。
“今日之事若是有谁敢泄露半句,杀!”
外头传来齐刷刷的应和声。
回答的人立场坚定、态度决绝,纵然是屋内的言倾听着,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威严。
言倾眉头微蹙,说到底,还是要罚她么?
她故意往裴笙的怀里钻了钻,状若乖巧的样子:“夫君,倾倾认罚。”
反正她过了手瘾,不吃亏。
大不了她不断挑战他的底线,没命地气他、折腾他、再哄他,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便烦了、腻了。
说不定等不到三个月呢,裴笙就急火攻心休了她!
裴笙:“倾倾希望我如何罚你?”
言倾从裴笙的怀里探出头,一本正经地说水牢好可怕、板子打在身上太痛、跪久了膝盖疼,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言倾总能找到拒绝的理由。
最后,少女扬起娇嫩的脸,心一横,闭上眼睛:“要不我让你打一下?不要太用力哦!”
否则她会哭的。
言倾等了一小会儿,见裴笙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于是半眯着眼睛偷瞄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