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战斗结束于瞬息之间。
当琴酒一时不慎被魔树的根须缠住以后,远川飞鸟也就没必要再停在原地观看了。
他从开战以来一直站着的那个位置走出,走向魔树躯干的所在。
沿途那些从地面探出的根须在他靠近的时候,无不偃旗息鼓,从舞动的状态停息,自动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这场面,就好像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迎接他们皇帝的检阅。
路过琴酒身旁时,远川飞鸟对着全身都已经被根须缠住托举在半空中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的琴酒友好地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琴酒本能感觉到一种其实并不存在的嘲讽意味,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就被涌上来的根须缠住脑袋,连呜呜声都没办法发出。
“魔树还在控制之中。”
远川飞鸟伸手挥了挥,让魔树给琴酒留了些空间,以免这位组织的敬业员工就这么死在同僚的生物研究项目里。
随后他来到魔树的跟前,视线上下扫过这洁白的树干,在晶莹的树干中间,隐隐飘浮着一位少女的身形轮廓。
显然,她就是被魔树吞下去保护的宫野明美。
只是,本应该被保护的对象,现在却在被魔树无意识地同化。
这一点,也是远川飞鸟创造的怪诞的特征之一,这些接近成熟的怪诞的核心规则虽然会受到素体执念的影响,但毕竟是怪诞,被执念影响的同时,其本身的存在也会反向歪曲执念的内容。
比如宫野明美的执念是保护妹妹,由她转化而来的魔树的执行方式就是将宫野志保与祂合为一体,这样既能补全自身,又完美达到了保护的目的。
再或者,某个素体的执念是希望世界没有战争,那么从其身上诞生的怪诞,将会从一开始的为世界和平而努力,逐渐变为只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那么就一定不会有战争。
不过,远川飞鸟并不希望宫野明美现在就彻底转变成怪诞。
毕竟第一他现在缺少一位负责城堡各项工作的仆人,第二是魔树这个形态很具有研究价值,就算栽种也得放到他的城堡里去。
将核心规则指向的目标同化,补全怪诞本身的某种缺失,远川飞鸟还是第一次在实验中观察到这种现象,说不定其中就隐藏着能让他干涉怪诞那些不受控制的核心规则的线索。
远川飞鸟抬手抚摸了一下树干,这有着白玉一样色泽的躯干,摸上去温热顺滑,要是能敲下来一块,绝对会被那些玉器专家判定为上等的美玉。
被远川抚摸的时候,魔树周围那些围绕着祂的根须纷纷静止垂在地上,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臣服。
然而……
远川飞鸟动作一变,手中黑伞并拢如同长枪般刺进了魔树的枝干——
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魔树仍旧保持着臣服的姿态,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只是,当黑伞的伞尖捅进躯干,继续向内深入,即将触及被包裹在其中的宫野志保时——变故骤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