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几日间,柴信的大名却是在丐帮,乃至于许多江湖门派之中流传开来了。
尤其是丐帮之中,消息极为灵通,都知道一位大侠在临安城外,一掌逼退东厂督主曹正淳,救下了陷空岛白氏兄弟。
“柴大侠?莫不是那位救了锦毛鼠及其兄弟,一掌重伤了曹正淳的柴大侠?”
“我还道谁人能做帮主的大哥,原来是柴大侠!”
“此事当真?柴大侠竟如此年轻?”
果不其然,乔峰这一句话,便将众人思绪却都引开了。
那位被他制服在地,口不能言的全冠清,听到柴信的名字时,面色不由一怔。
乔峰本就武功超群,如今又多了一位能慑退曹正淳的结义兄弟,天下还有几人能奈何得了他?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由越发难看。
只听乔峰续道:“大哥、三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北派的首要人物。”
他一手拉着段誉,一手拉着柴信,走到那白须白发,握持铁锏的宋长老身前,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三弟你还没出世,我和大哥,也都还是蹒跚学步的稚童。”
段誉和柴信拱手,异同同声道:“久仰,久仰。”
宋长老面色有异,却还是勉强还了一礼。
段誉之名他不曾听过,但柴信的名头,他这些日子也有耳闻。
乔替峰又带两人走到擅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身前,说道:“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兄弟我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深重。”
段誉道:“适才我见到奚长老和那位风四哥动手过招,武功果然了得,佩服!”
柴信仍是微笑:“久仰。”
奚长老性子直率,听见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自己指点他武功的情分,而自己居然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
乔峰又引见了使麻袋的陈长老,正要再引见最后一个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时,忽听得脚步声响。
霎时间,杏林东北角上有许多人疾奔而来,声音十分嘈杂。
有的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
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
乔峰顿时大喜,但仍然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蒂芥,仍然替柴信和段誉引见,表明吴长老的身份名望。
随后才转身,便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以及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众多帮众,一齐赶到。
众人本来都口舌纷杂,但此刻真到了帮主跟前,却都沉寂下来,不敢再随意说话。
乔峰抬手压了压,说道:“大伙儿都坐下,我有些话要说。”
众人齐声是,随即各按职务、辈份围在四周坐了下来,看似随意,实则有序。
“咱们丐帮承蒙江湖朋友抬爱,百余年来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如此多人,想法有些分别,却也是难免。”
乔峰见众人都仍守规矩,心下略微放松。
“只须仔细分说,有商有量,咱们仍是好兄弟。咱们也不必将一时的意气之争,瞧得过重了。”
他这几句话入情入理,神色更是极为慈和,实在是打定主意,要宁静处事,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无论如何也不能引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
众人听他这么说,原来的剑拨弩张之势,果然松驰许多。
这时,坐在乔峰右首的一个面色蜡黄的老丐忽然起身,望向宋奚陈吴四人,面带愠色道:“请问四位长老,何以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
这人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名叫白世镜,向来铁面无私。帮中无论是谁,纵然并未违犯帮规,见到他也不免惧怕三分。
四大长老中宋长老年纪最大,隐然是首脑人物。
他闻言不由脸上泛红,咳嗽几声,道:“这个……嗯……咱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恶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面上,也请莫要介怀。”
众人一听,都觉此言蹊跷,帮中有人犯上作乱,可谓天大的事,岂能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轻轻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