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说别的了,毕竟关于对方在期望着什么这件事,两人都心知肚明。
于是,在这温良的漫漫极夜里,他们靠在一起,看着极光、喝着机械臂递来的有趣饮料,好像就要这样意义重大的虚度光阴到下一个极昼来临……
直到克拉克突然直起身,快速往她头上戴了个不知哪来的耳机,说:“来了……”
“嗯?”白锦也直起身,下意识反问:“什么来了?”
她可没感应到什么外来危——
……光辉降临。
正侧头看着克拉克的白锦一愣,转头过去。
与之相伴的,是耳机里轰鸣却不「震耳欲聋」的乐声。
它宏大而空灵,像圣教堂里的管风琴在辽阔空间的自然混响下奏鸣了第一声。
接着就是自然流淌的急促音符……有的高音像小提琴、有的低音像低音号,还有近乎沉寂的电子伴奏、细碎的铃鸣与散落抛碎的水晶谐声。
它们渐强推进、层次分明,让人想到梯田、盐湖或许还有无声的大雨——
而在这美丽的、天赐的音乐里,在那青蓝翠绿的冷色中……一道奇异的、泛红的光彩诞生了。
在那天火般的光明中,她看到了无限能量之花的盛开、一场盛大光焰的爆发。
它就像是一段小型的全息模拟宇宙简史,光耀撕裂万物、星团在其中生灭;
在第一秒,那无可循迹却又自有规律的光辉爆发。
第十六秒,宇宙开始形成,物质云出现了……
接下来,他们不再言语、也不再活动,因那能量光与宇宙的呼吸的动已足够美丽。
他们听到了那原初之水的浪潮声,它滔滔而行,回转天河,从宇宙虚空到地球曾经的泛大洋都是它的概念形成。
而当它奏响的无限长歌被人们倾听时,它竟也并非是被人了解。而是更进一步的揭露了它无限辽阔的、广博的、容纳万物且不可窃夺的力量。
这一刻,白锦忽然明白了:或许这个世界的「永恒」,也不是宇宙本身。
宇宙的复杂性、多变性与容纳性让它永远处于无限变动的状态,没谁能真正成为宇宙、宇宙也不会拥有一个人格化的化身。
即使在那万天仪之外,有人能将它捧在掌心。
三小时后,那一蓬绚美华丽的光彩消逝,青蓝色重新充斥于天空……于是,乐声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