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便僵住了。
“小娘不用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曹昂摆了摆手道:“郭先生与我亦师亦友,我出手救他胞妹,自是应当。”
其实曹昂这话还真不是谦虚。
在郭嘉的计策里,正是要攻击蛾贼前哨,从而引出蛾贼大军。
只不过这期间碰巧来了一次英雄救美而已。
可是郭澜却对曹昂感激万分,把曹昂的话当成了谦逊之词,礼道周全道:“公子客气了,我家兄长脾气不好,散漫不羁,又爱饮酒,公子还能宽容担待,足见公子心胸宽广,光风霁月,我兄妹都应该感激。”
曹昂还没说话,郭嘉已经在旁边取笑道:“我在你心里,为兄难道就是如此不堪?”
“哥,小妹这不是在替你说好话么?”郭小妹上前亲昵的搂住兄长的胳膊。
在她以前的岁月里,一直受母亲和同胞兄长的影响,对长兄抱有敌视心理。
可是经此一事她才看清楚,原来整个郭氏家族,长兄才是那个最在乎她的人。
而其他血缘关系更近的人,在关键时刻只会把她当成随时能牺牲掉的祭祀品。
……
众人在此地露营一夜。
第二天曹昂便命令军兵,把那些牛马等大牲口都歇了,然后把抓住的那一百多俘虏全都套上绳子,拉着装满粮食的大车回郭氏坞堡。
这一众俘虏死又不敢死,逃又逃不掉,反抗便是一通毒打,一路上鬼哭狼嚎,哭喊声震天。
他们不由想起来的时候趾高气扬,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却跟牲口一样。
倒是白豹在人群中不住的低声安慰大家道:“不用绝望,都忍一忍,等咱们逃回去的兄弟给刘渠帅报信,渠帅一定会率军前来救咱们。
到时候血洗郭府,辱尽他们的女人,为咱们洗刷今日之仇。”
“渠帅会来么?”
“当然会,咱们刘渠帅人多势众,怎能吃这种亏?他们就这点人马,还敢招惹咱们,等咱们大军杀至,看他们还能笑得出来。”
……
第二天午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郭氏坞堡。
白豹等力夫脚都磨烂了,后背也快被鞭子抽烂了,来到坞堡门前之后便趴在地下,再也无法起身。
那看门的奴仆见到这等情形,连忙跑进去报信。
不多时,就见郭喜提着长跑急匆匆的小步跑了出来。
他一看到儿子郭嘉,又看到女儿竟然回来了,当即感觉头晕目眩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澜儿怎么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
郭澜对父亲满是怨恨,冷声道:“是不是看我还活着,很不高兴?”
“这是什么话?哪有当父亲的盼着女儿死的?”郭喜转头看向郭嘉,厉声道:“告诉我,是不是你在捣乱,坏我大事?”
“我只是救我胞妹而已,”郭嘉平静的道:“难道把我郭氏之女献给蛾贼,这就是父亲所谓的大事?
就算以此能挽救郭氏家族,必会为世人所耻笑,如此为家族落得个贪生怕死,软弱无骨的骂名,父亲百年之后,有何面部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郭嘉的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把郭喜气的指着他直哆嗦,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这时候一旁的郭据突然看清楚,那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正是白豹和那迎亲的蛾贼军兵。
他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指着郭嘉怒道:“郭奉孝,澜儿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妹妹,我都没说话,谁让你多管闲事,节外生枝?
你仗着这点人马,把他们折磨成这样,待他们大军杀来报复,我郭氏坞堡岂能抵挡?”
“这便是你把亲妹妹送给蛾贼的理由?”曹昂骑在马上冷声道:“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听说就算是羚羊麋鹿,在虎狼袭来之前,雄鹿还知保护雌鹿先逃,也没见它们把雌鹿主动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