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协十五岁,曹昂十七岁,一对少年君臣相视无言,沉默了一会儿。
刘协抄着手转过身去,叹口气道:“那韩暹跋扈,不听朕之号令,否则朕必然不会让卿等前去阻击西凉军。”
“臣知道,”曹昂回道。
“西凉军兵强马壮,前去迎击,那便是九死一生。”
“臣知道!”
“那曹卿家为何同意?”刘协猛然转身,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只大他两岁的少年。
虽然仅仅差两岁,但他始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深不可测,要比他干练的多。
曹昂微微一笑道:“既然韩暹不听号令,臣若不去,还能有谁去?”
“你为了保护朕,当真连死都不怕?”刘协感到不可思议。
“怕,人只有一条命,怎么会不怕死?”曹昂慨然道:“只不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罢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刘协喃喃自语一句,觉得这句话说的气势磅礴,慷慨激昂。
他看着曹昂的清澈明亮的眼睛,真诚的道:“朕不想让你死,卿麾下军兵自然不能匹敌西凉军,在危机时刻,卿可率军退去,不可以身殉国,知道么?”
“多谢陛下,臣记下了,”曹昂听了这话有些莫名的感动,这小皇帝还算是有情有义,不像历史上大部分薄凉皇帝,就算所有臣子都死光,也要保护皇帝的安全。
“陛下保重,”曹昂跟刘协告了个别,便离开驻地,跟麾下诸军将汇合。
天子的营地也迅速拔营起寨,在一万多白波军的保护之下,浩浩荡荡向东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太史慈嘲笑道:“真不知这白波军是在保护皇帝还是挟持皇帝。”
“那还不是一样?”典韦突然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引得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行啊,看来典某人也懂得朝廷争斗了。”
典韦瞪了太史慈一眼,没好气的道:“就你懂?”
赵云不理会两人的斗嘴,沉声问曹昂道:“公子难道真的想留下来阻击西凉军?”
“我又不傻,怎会给白波军当肉盾?”曹昂笑道:“他韩暹想让我跟西凉军血拼,做梦去吧。
舆图拿来!”
太史慈一边在一块石头上摆放舆图,一边哈哈笑道:“我就说嘛,只有咱家公子算计别人的时候,还从来没有人能算计得了咱家公子。
看来咱俩刚才是白操心了。”
曹昂伏身在舆图上,手指顺着一条大路向东,喃喃自语道:“他们一行走这条大路,去往孟津乘渡船南下。”
随即他又盯住了舆图上方的一条小路沉思。
赵云看了看曹昂的视线,出言道:“这条小路虽然远一些,但我军皆为精锐军兵,行进速度比天子车架要快得多。
可是……公子即使不愿意阻击西凉军,直接走大路撤退即可,为何要惦记这条小路呢?”
曹昂看了赵云一眼道:“我有这张舆图,难道李傕手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