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曹昂道:“我跟子廉叔父无冤无仇,他也没必要针对我。
而且子廉叔父门客众多,那赌坊也不过是他门客在打理,至于赌坊做了什么,想来叔父也并不完全知情。”
“此事还是要小心查探,终究要查个水落石出,”曹操皱着眉头道。
其实他也不敢相信曹洪会对曹昂不利。
毕竟曹洪是最初支持他起兵的兄弟之一,当初在汴水之战的战场上,他的战马被射死,正是曹洪将自己的战马让给他,并说出那句“天下可无洪,但不可无公”的话,这才令他率先逃脱。
要说曹洪会背叛他,他打死也不信。
只不过曹洪固然可信,可是曹洪手底下的人却鱼龙混杂,不值得相信。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侍从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司空,不好了,外面街头打起来了。”
曹操皱眉不悦道:“街头斗殴,直接报许县县衙便是,何必报知与我?”
侍从道:“打斗一方正是县衙衙役,另一方则是宋氏赌坊的打手,如今已经误伤十数名百姓。”
“混账!”曹操气的一拍桌案道:“天子脚下,区区一个赌坊打手,也敢对抗衙役,还有没有王法?
子脩,你率领军马前去看看,把这帮不法之徒全都抓起来,从重处置。”
曹操心里自然清楚,打手怎么可能对抗的过衙役?多半都是曹洪的门客,甚至麾下兵马牵扯其中,所以县衙的衙役才不是对手。
如今正好可以借这件事,整顿一下许县地面的治安,以免这帮不法之徒继续为非作歹。
“诺!”曹昂站起身,出去调集麾下兵马。
……
话说满宠从夏侯惇军营出来,虽然面露为难之色,但心底却十分兴奋。
其实许县县令是所有官职之中最难做的官。
论职级,这官职只是个一千石的县令,在许都这达官显贵云集的地界,无论是朝中诸位高官,还是曹氏诸位实权派,他全都惹不起。
可他愣是凭着六亲不认性情,与出色的断案能力,终于闯出了酷吏的名声,令大部分达官显贵不敢犯在他手里。
当然这里面也有例外,曹洪一系便是例外中的佼佼者。
其实,曹氏宗亲将领之中,大部分人都在军界掌有实权,跟地方上牵扯不到关系。
只有曹洪,不止府中门客众多,而且经营各种生意。
宋氏赌坊便是其中一家。
这家赌坊不止经营赌博,而且还兼放高利贷,只要任何人牵扯其中,十有八九会被骗个倾家荡产。
那里面又养有许多打手,但凡还不上赌债的,便会强逼债户妻子女儿入娼僚卖身还债。
那娼僚自然也是他们自己人开的,如此便形成了一条龙服务。
正因为这一条生意链,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也不知有多少含冤之人向县衙报案。
但案子牵扯到曹洪,即使冷峻如满宠,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满宠也不傻,他固然想要大力整顿地方治安,但想要拿曹洪开刀,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此时终于有了机会,有了曹大公子与夏侯惇给他撑腰,他简直快要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