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清握着那只瘦削惨白的手腕,放进被里,问:“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尽快转醒?”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尊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按照我给你的药方,再给他熬两剂,等体内毒性清完后,差不多就该醒了。”
“至于连阙嘛,”尊者沉默片刻,笑了:“我有办法复活他。”
此话一出,连陆展清都露出了几分惊喜:“前辈此话,当真?”
尊者拍了拍自己的干瘦的胸脯,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小陆,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晚辈失言。”
尊者伸出手,揉了揉慕长宁的头:“长宁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就是吃得苦太多,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
“他性子柔和心软,又容易自责,常常把过失都揽到自己身上。但他对你,是不惧一切的执着与信任,像个傻子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既决定与他同心相守,老夫在此,就倚老卖老一次,希望往后余生,你能一如既往地,像现在一样,爱他,护他。”
无需陆展清接话,他继续道:“这外头的事情也结束了,等他好起来,记得多带他出去走走,带他感受地阔天遥,人间胜境。”
“前辈——”
陆展清心下不安,想从尊者的脸上找出端倪。
尊者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又看了看慕长宁,最终起身朝外走去:“来,跟我来一趟。”
南域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慕长宁终于醒来。
陆展清恰好推门而入:“三三?”
他放下药碗,快步走前:“三三醒了?”
慕长宁刚睁眼,还有些懵,抱着被子应了一声,呆愣愣的。
“可算醒了,”陆展清拿过温水喂他,把他糊在脸上的头发别到后头,笑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打算连床带被子把你扛走了。”
慕长宁就着他的手,小口地喝着水,迷蒙到:“玄龟呢?”
“什么玄龟,”陆展清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一睡就是快一个月,那玄龟可能早就变成王八,不知道在哪锅汤里炖着呢。”
慕长宁不好意思地噢了一声,蜷起了膝盖。
“大家都还好吗?”
“都好。”
陆展清打趣他:“三三的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半点不念着我。”
慕长宁警觉地竖起耳朵,急忙解释:“我没有——”
陆展清失笑,那过一旁的绒毛短袄,示意他伸手:“好了,起来洗漱用点东西,去见见父亲母亲,他们要是看到你醒来,定特别高兴。”
慕长宁敏锐地捕捉到几个词,眨了眨眼,重复道:“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