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失忆了!
自从七年前的连续多日高烧不退,以及在脩水河畔头部遭受坚石撞击之后,便失去了以往的记忆,不记得自己的身世。
在那之后,姬却非随柳青亭一路南下来到赤崖村,因柳青亭曾对周玄先生有恩,周玄先生便将二人留下住在此处居住。姬却非化名柳非,柳青亭化名柳七郎,二人从此隐姓埋名,至今已近七年。
姬却非从周玄口中得知,十年前,有一群土匪抢劫赤崖村,正好当时有一位侠士途径此地,以一人之力将土匪打跑,免了村子里的灾祸。那位侠士临走前,只留下“柳七郎”这一名字。自那以后,周玄和整个赤崖村都对这位侠义之士甚为感激。
七年前,周玄见曾经的恩人柳七郎带着一位少年重回赤崖村,甚为惊喜,便将二人留了下来。后来,柳七郎见周玄老成持重,便告知了他真实身份,直到那时,周玄才知‘柳七郎’只是恩人临时起的化名,真名其实叫柳青亭。不过柳青亭在赤崖村隐居后,仍然沿用柳七郎这个身份。整个赤崖村,也只有周玄一人知晓柳青亭和姬却非的真名。
柳青亭几乎每年都要外出村子一趟,在外少则半年,多则八九个月,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青亭在周玄家隔壁盖了一个简易的小宅子,小宅子就在溪边,宅子前有一簇绿竹,宅子前院角落还种有一棵小梅花树。
虽然有自己的小宅子,不过柳青亭常年外出,所以姬却非早晚的餐食都在周玄家,周玄夫妻待人亲善,似一家人一般。柳青亭每次外出前,都会留些银钱给周玄,周玄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每到农忙麦收时节,姬却非便会帮着周玄夫妇到地里收麦子,虽然累,却觉得充实而有趣,以致于他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黝黑。这么多年来,姬却非已经习惯了村子里的生活,却唯独有一件事闷在心里许久。
今日散学后,姬却非一直兴致不高,在周玄家吃过夕食,天已经黑了。
入夜后,是姬却非感觉最孤独的时候,虽然不喜欢孤独,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份孤独。
姬却非漫不经心地踱进里屋,时值入夜,宅内漆黑一片,心不在焉的姬却非,突然一个踉跄往前摔去,“哎呦”一声,姬却非一头撞墙,摔倒在地。
姬却非挣扎起身,揉了揉头,还好头没流血,也没觉得怎么疼。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借着火光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误进了柳青亭的房间。
姬却非找到油灯点着,欲回自己房间睡觉,没走两步突然停下,回头往柳青亭房间瞥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奇怪,刚刚头撞墙上怎么没觉得疼,甚至那墙还有点软乎乎的。”
宅子墙体是由泥土夯筑而成,应该是硬的才对。
姬却非拿着油灯返身回到柳青亭房间,走到刚才一头撞到的那面墙边,大概比划了一下位置,伸出右手往墙上轻轻一按,果然是软的。
这一按,墙体上剥落下来几个泥块,只见剥落的墙体里面,竟然嵌着一块一尺见方的粗布,粗布裂开了一个口子,这道口子应该正是刚刚姬却非头撞所致。
姬却非顿觉奇怪,墙上怎么会嵌着一块粗布?
只因这粗布上跟其他墙面抹着同样的泥土,加上平时也很少进入柳青亭房间,所以姬却非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出异样。
姬却非将粗布口子慢慢撕开,才发现嵌着粗布的这块墙体竟然有一个小夹层,夹层里赫然放着一个小木盒子。
姬却非吃了一惊:“竟然藏了个盒子在墙里?!没想到平时看着沉稳话少的柳叔,原来也是个有秘密的人。”
姬却非欲伸手去拿盒子,内心又不禁开始嘀咕道:偷看柳叔秘密似乎有所不妥吧?!
于是把手缩了回来,可转念又一想:柳叔不是外人,看一看应该无妨吧?!况且柳叔那么古板的人,能有什么大秘密,或许只是一些银钱而已,看看应该也没关系!
姬却非内心反复挣扎了无数遍,手也来回伸缩了无数次。不过最终,好奇之心还是战胜了心里面小小的道德感。
打定主意后,姬却非生怕自己再次反悔,以极快的手速,取出了木盒子,并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