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谷寒酥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他们已经安全与卫福安带领的队伍汇合了。
谷寒酥坐起身子,下意识往旁边的位置看了看,伸手又摸了摸……
没有温度,也没有周无恙。
谷寒酥甚至在掀开马车帘子的那一刻,心中还是带着些许希望的。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麻溜地爬下了马车。
想着,或许那可怕的种种,都只是她的梦境呢?
可是,当她站定马车前,看向流放队伍里的众人时,她失望了。
烧伤的人们在疼痛地呻吟,失去亲人的人们聚在一起,小声抽泣。
周诗诗的脸上,还有净化仪式留下的伤口。
周母的眼睛,异常红肿,黯淡失神,好似失去了光明。
二嫂的脖子上,都是瘀青和伤痕……
全叔也歪着嘴,梗着脖子坐在树下,一副中风偏瘫的模样。
而此时,袁不愁正朝这边走来,他的手中,似乎还捧着一个白色的小罐子……
眼前的画面,刺痛了谷寒酥的眼睛。
她的眼眶红了,眼泪不知不觉滚落下来。
袁不愁站到谷寒酥的身前,关切询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谷寒酥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她只是用那早已被眼泪模糊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袁不愁手中白色的小罐子。
袁不愁察觉到了谷寒酥的目光,有些不忍,但还是开了口。
“此次事件的始末,我已经初步了解了。昨晚就上报了朝廷,命人收拾了现场,之后会有新任的白水县知县,负责跟进调查,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公道?呵……真好笑……
不过,谷寒酥笑不出来。
她只觉鼻腔里又酸又涨,心口好似有万只虫蚁在啃食。
疼得谷寒酥只能张开嘴巴,努力大口吸气……
袁不愁把白色小罐子递给了谷寒酥:“这是周……”
“谢谢!”谷寒酥懂,她迅速伸手接过小罐子,打断袁不愁即将说出的名字……
她不敢听,仿佛只要不听,她就还能再撑一小会儿。
袁不愁还想安慰几句。
可谷寒酥抱着周无恙的骨灰,头也不回地,又回了马车。
等马车帘子一落下。
谷寒酥就像逃跑似的,躲进了空间的农场。
她抱着小罐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