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慢慢缩起肩,呆呆地,不!我不知道!
即使我决定娶她,也有一天会转身离开吧?
她为李昭光哭过,可是,在未来,她会无数次下令杀掉她的敌人她的反对者,她不会再哭。而我,会在厌恶与自责中离开吧?或者,变成一个帮凶?
马蹄声,帅望抬头,逃走的马,又走回来了,帅望苦笑,坐着不动。那匹马,散着步,啃啃地上的草芽。
帅望呆呆地,劝慰自己,没什么,她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都一样痛得要死。
没什么,人人都会失恋。
全国举哀,于我的疼痛何补?
没什么,早晚会过去。
是的,早晚会过去,只是现在很痛。
没什么,反正也死不了…
韦帅望内心无望无助苦恼万分地回骂一句:“滚你娘的…”想起来这是自己骂自己,只得长叹一声,看看自己的两个拳头,无论如何,得包起来。
哗,好痛,人家别的英雄豪杰用拳头打完墙好象都没啥包扎问题。韦帅望痛到不敢动,看看马背上的水壶,呜咽,我的妈呀,会痛死的…
冷水淋到手上,韦帅望呲牙咧嘴,心里一个声音幸灾东祸地问:“下次你还敢不敢?”
帅望纳闷了,你他妈是谁啊?好象没你事似的。然后叹息一声,我大约是快疯了,正自己同自己聊天呢。
石头灰土镶到肉里,水冲不下,帅望伸手碰碰,咝,痛!这样子上药是绝对不行的,没办法,只得舌头舔舔,把灰土吐掉。
帅望叹气,躲到一边舔血疗伤,多形象。
抹上药,疼痛稍止。
韦帅望拉过马来,爬上去,这回没力气再嚎叫了,高贵地沉默了。
姜绎思前想后,考虑梅家的提亲。
萧贵妃走过来,含笑:“听说有人给公主提亲?”
姜绎回头,萧蓉将件长衣披在他肩上,微笑:“不知是哪家公子。”
姜绎道:“章尚书为梅家提亲。”
萧蓉问:“是公主的近侍,小梅将军?”
姜绎点点头。
萧蓉沉默一会儿:“臣妾虽然鲁钝,也知道太子是因暗害公主被废的,梅家的女儿嫁给太子,梅老将军不帮太子,倒帮着公主,皇上觉得,这奇不奇怪?”
姜绎默然,奇怪,怎么不奇怪。
萧蓉道:“想是因为梅欢与太子夫妻不和,梅昭辰是
怕太子要灭他满门的戏言成真吧?他那边不顾嫌疑出首了李环,马上就向公主提亲,公主也允了婚事,皇上觉得,这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奥妙?”
姜绎沉默不语,只觉得悲凉,又来了。
萧蓉道:“臣妾这些年来,从没向皇上说公主一个字,臣妾一向觉得公主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她为皇上分忧,为国家效力,臣妾一直很敬佩。可是太子这件事,却让臣妾担心。公主当然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太子却起了猜疑。臣妾想,如果有一日,绌儿长大,他兄妹又如何相处?公主诚然没有做错什么,以她的身份却不该做这些事,古语说,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否则,就是僭越。公主即不是储君,也不是大臣,整日扑在国事上,让真正的储君如何不心疑?皇上想,这废太子之事,芙瑶是不是也有两分地错?”
姜绎沉默。
萧蓉道:“当日李环身为宰相,一门皇亲尚且落得这样下场,臣妾,不能不为绌儿担心,皇上,我一个出身低微的弱女子,日后该如何自处?”
姜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