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暮色庄园的路上,储西烬带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面色严肃,言语间差不多都是工作的事情。
车窗是半开着的,日头落尽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留了点深蓝色。
贺年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温热的风灌进来,额前柔软的发丝吹散。
情绪就像是慢性药物,敏感又迟钝,一点点浸染着,起初他感受不到,后来发现真相后除了那点心动的喜悦,更多的是惶恐和担忧。
他开始变得贪心,又很缺乏安全感,必须小心翼翼起来,因为无法承担不好的后果。
贺年望着路边葱绿的白桦树,这个城市的夏天格外热烈,他的侧脸倒映在车窗玻璃上,攥着安全带的手格外紧。
最后大概是眼睛酸了,他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储先生说:
“明天一早我要出趟差,可能暂时回不来。”
贺年睁眼回过头,怀里还抱着瓶牛奶,饭后那点困意早已经消散,脑袋还有点懵,他迟钝的开口:
“去很远的地方吗?”
“嗯,英国那边,处理的快大概十多天天,慢的话要小一个月。”
人还没走,贺年就已经感到有点空落落的孤单,他没出过国,但知道英国在地图上的位置,飞机都要十多个小时。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后悔,早知道先生要出差走这么久,他不该别扭了一晚上,先生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察觉到了。
贺年心情低落,自顾自小声道:
“这么久吗。”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储西烬将车子稳稳停在暮色庄园门口,他转过头看着贺年,圆领设计的衣服衬得人安静又乖巧,就是太瘦了,下巴都是尖的。
“随时都可以。”
贺年收拾起心情,仰起脸朝着男人露出个笑容,然后点了点头,但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下了车就半个多月见不到储先生了。
路边的灯光洒在贺年身上,又黑又长的睫毛一根根阴影落在眼下。
储西烬心里软了下,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贺年的脑袋,后者显然也是感觉到了,还悄悄朝着男人偏下了头。
料想中的大手没有落下来,头顶没有传来令他安定的力量,贺年是希望先生能碰碰他的,哪怕是发丝也可以。
然而储西烬却转手开了车里的灯,顿时整个车厢都亮了,他又交待道:
“要按时吃饭,太瘦的话,身体提抗力会下降,以后饭店每天会送汤过来,都要喝完,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