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这么一次,我想我肯定是拘谨的,但其实并没有。
反正头发乱
飞戴厚框眼镜的蠢样子都已经被看去了,我也没什么形象好丢。
我舀了一大勺蟹肉,入口丝丝缕缕,肉质鲜嫩又甘甜,突然就明白大家说的好吃哭了是什么感觉。
不过我没哭,就是没忍住把沈括又剥好的一盘蟹肉吃了。
螃蟹挺大的,还剩大半个,我矜持地拿起小剪刀,委婉表示自己也可以动手的时候,沈括却把东西从我手里拿走了:“性寒,今天不吃了,下次再带你吃。”
我坐好,改去夹了一筷子小油菜。
可能刚才吃这个比较多,沈括问我:“喜欢吃油菜?”
我点点头:“还好,我们年节的时候多会吃油菜,谐音有财嘛。”
沈括:“年节还有什么习俗?”
我想了想:“山里挺单一的,不过每逢年节,我们会放河灯祈福。”
蜿蜒不断的河同外面相连,会带着大家的愿望淌出去。
沈括感兴趣问:“你会自己做河灯吗?”
那当然会了,我跟他说:“我们基本都是一家一户自己做的,条件好一点的才会从外面买好看的回来,不过普通人家一般只放一个,大户人家才会放好几个。”
沈括问:“只放一个,愿望写得下吗?”
我笑了:“又不是写论文。”
美食总会让人放松,虽然我的话不多,沈括也不像爱说话的人,我们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安静吃饭,但关系好像默默地变近了。
我没忍住心里那个仅次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的疑问,在沈括放下筷子的时候终于问了出来:“沈先生,你好像从一开始都没有问过我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男人?”沈括挑了下眉。
我点点头。
之前第一次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性向是在高中,那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落后的地方只要出一个同性恋,村子里所有人都会骂他变态,我不记得那个被划作异类的大叔最后被赶去了哪里。
那时我还在县高中住校,有段时间都不敢回家,怕被人看出来。
后来自己偷偷找了很多专业书籍才明白这不是一种病,但在我们这样的地方,是没有资格追逐个性自由的。生活已经很难了,谁都没有勇气
去雪上加霜。
即使现在上了大学,来到ak,见过很多同性情侣,我也还是会害怕自己身上的标签被人发现。
沈括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我的性向,是他觉得不重要,还是……
“直觉。”沈括说,“直觉你是,但你看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很清爽的学生,没有别的。”
我擦擦嘴,对他笑了笑。
“沈先生,你还需要什么吗?”
饭吃完,同事进来收拾桌子,我本来要帮忙一起,沈括说:“我需要看看你每次拒绝我的时候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