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烂根埋在下面太久了,他必须要把它们挖出来。
话说得有些重,但他知道春生很坚强,这一次过去,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春生还缩在被子里,抱着膝盖沉默了很久,久到沈括开始担心,去他的刮骨疗伤,咱不成长了,大不了以后谁敢接近春生他都24小时守着,就不信谁还敢伤害春生。
就在沈括越来越焦灼,急得腿一软想直接跪床边唱喜羊羊的时候,春生慢慢抬起了头,问他:“沈先生,您刚才分析的是在一起后为什么我更容易被伤害,但是您最初的问题是,为什么我总是遇见人渣。”
沈括沉默了两秒:“我很像高考试卷吗?”
都
什么时候了,还能理智地分析题干,他表情严肃,眼中却有藏不住的温柔笑意。
春生也浅浅笑出来一些。
他刚才想了很多,想一个人的命运也许从出生就注定,想自己真的没什么天分能跨越鸿沟去对抗,想沈括很多次对他的鼓励,想也许那只是作为年长者说给后辈的鸡汤。
但他还是动摇了,听进去了。
其实在有些时候他也会自我欣赏,觉得脑海中构思的故事真有趣,觉得写出来的文字很漂亮,觉得自己其实归纳能力很好,明明理科思维很笨,还是靠着总结能拿到不错的分数。
只是那些时刻总是一闪而过。
说实话,最近两年家里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但可能像沈括说的那样,他习惯了自我驯化,也许是背惯了大山,他始终都不能有底气地去做什么。
可是沈括说,你能不能抬起头做人。
即使他现在一无所有。
被别人坚定地相信和鼓励,总会带来力量。
春生想,也许他可以更大胆一点,对未来更有希望一点。
心里快要熄灭的残破小火苗又摇摇欲坠地燃了起来。
至于刚才那个疑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按说沈括的身份和气场都是会令人感到畏惧,一开始他也怕沈括,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怕沈括了。
其实他们之间说的话很少,以前说的加一起可能都没有今天的多,但和沈括相处却让春生有种安全,宁静的感觉。
心里想通了,脱口就问出那个像挑刺一样的问题。
但沈括还是认真回答了他:“大家遇见人渣的概率是差不多的,可你更容易跟人渣在一起。”
春生抿抿嘴:“为什么啊沈先生。”
“因为你眼神不好,小书呆子。”沈括终于能放心走近一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春生出门没戴眼镜,他只有在座位换到教室后排的时候才会戴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