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安松了口气,却还是无法完全放心,从厨房出来后又帮她分析了一遍可能对她发难的人有哪些。
“雷家虽然看上去最难搞定,到时有我爸牵制住,烦不了你几天;股东那边,如果能让他们看清雷家的本质跟野心,我想他们也会理解你的……”慕以安看了眼萧莼,最后才说,“倒是你那些堂兄弟,不像是省油的灯。”
慕以安这一年里见识过无情追债的生意人,也见识过冷面绝情的慕氏股东,可手足相残这种事,她没有经验但又完全能想象得出有多伤人。
萧逸贤是什么人她很清楚,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来针对萧莼的。不指望他会雨中送伞,落井下石倒是很有可能。
本就艰难的时候自家人还要背地里捅一刀,最是让人又气又恨:“萧逸贤真就没半点人性!”
萧莼勾了勾唇,轻轻抚在慕以安后背:“他这人大概天生如此,处不熟的。”
慕以安歪头看她,萧莼回了一个无奈的笑。
“其实我和他也不是从小就有仇,至少在我小时候是把他当家人的。”
萧莼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段回忆,更别说向旁人提及。她本以为时间久了很多东西就淡了,可心寒的过程并不是时间能完全磨灭的。
“以前我们读同一所小学,一起上学放学。有次他被同学戏弄,垂头丧气站在走廊不肯进教室。我正好上完体育课,问了原因后,放学的时候就去帮他报了仇。”
慕以安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萧莼竟然会帮萧逸贤出头。
萧莼自嘲低笑了声:“我那个时候是真把他当我堂哥,他被人耍了我怎么可能无所谓?后来,老师请了家长。回家后萧逸贤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怪我脾气不好把事情闹大,害他的同学关系更差了。”
慕以安气得直咬牙,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出气,只能空转头左看右看:“他真是从小就没有良心!”
如果萧逸贤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不留情面帮萧莼把那年的委屈全给骂回来。
“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血缘未必真能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那天之后,我就跟爸妈提了要求,坚决不跟萧逸贤一起上学。家长们起初以为我们是在赌气,只有我知道,那才是我真正认识萧逸贤的开始。”
慕以安看着萧莼那一脸淡然的神情和寂寥的语气,心疼地抱住她:“这种人不配和你做亲戚。你以后有我了,我是你的亲人。”
萧莼靠在她肩膀,闻着令她心安的甜薄荷味:“不要。”
慕以安诧然:“为什么?”
萧莼的指尖在她心口周围滑动,一圈又一圈,让人很痒可又躲不掉。她的眼神里多了点撩人的意味,语气变得缥缈起来:“我可不会跟我的亲人做那些事,也不会和亲戚负距离接触。”
慕以安怔了怔,脸瞬间红了。
说起负距离,她的手和舌头倒是实打实的践行者,可以证明萧莼的话半点不虚。
她收紧双手,把大小姐圈得更紧,用同样的语气回应她:“那就做你……亲爱的人。”
萧莼的手在她粉紫色的家居服领口来回滑动,什么话都不用说就成功把慕以安的呼吸节奏给弄乱了。
“我要去洗澡了。”逗弄完可爱的人,萧莼心情大好,从别院带出来的烦恼和压力暂时被屏蔽。
她现在只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和亲爱的人深入交流。
萧莼要求停止和雷氏的所有合作项目,这个消息从董事会传出来的时候差点把整个萧氏给点炸了。萧逸贤猜到萧莼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她突然就快进到这一步,不过雷钧邢那边据说也已有应对,就等着萧莼出手。
果然,别说雷氏,萧氏的股东里就有分歧。萧莼提供的证据的确可以说明合作中存在风险,但贸然停止一切合作同样也是风险,而且对两家的股价影响都会非常大。
萧莼能够在董事会上说出这样的提议,必然是得到萧万庭默许的。但这公司并不完全是萧家的,其他股东占比虽低但面对这么大的问题,不可能一声不吭就顺从。
几番争论下来,萧莼的进展并不顺,最终结果也只是暂时停止,而非终止。
雷氏那边更是完全不顾私人交情,完全一副公事公办要索赔的架势,直接冲着萧莼而来。
萧逸贤这回倒是学会了忍耐,在旁静静看戏,嘴角却隐隐显出奚落之意。
自从离婚后,他已经被萧莼越压越低,无论是公司还是在家里,他都失去了和萧莼正面竞争的机会。没想到这次不用他亲自出手,萧莼自己邀功心切,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
萧逸晟低头擦拭着镜片:“萧莼敢在董事会上提,说明那天去别院见爷爷是有成效的。我们还是得谨慎些,万一她还有后招,我们就更被动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哄住了爷爷。但你想,爷爷明明可以直接出面解决,为什么要让她冲在前面?就连大伯帮她说话都很含蓄,这次可谓是她的独角戏,唱好唱坏都只有她自己。”
萧逸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萧逸贤的分析似乎总缺了点什么,未免有些太乐观了。
萧远棠并非不想帮女儿,而是弄明白老爷子的用意后不得不忍住。那天从别院回来,江予心就让他把当时的情景还原了一遍。听到萧莼执意坚持,江予心是又揪心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