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城北你最喜欢的何家娘子的胭脂。”
他打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是女儿家常用的胭脂,脂粉细腻,颜色透亮。
“城南徐夫子锻造的匕首。”
“城西的苏绣衣裳、明月楼的珠钗步摇……”
言子宁是一个很坚定自我的人,她立誓要成为一个不输于男儿的人,可她却并不是将自己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想要成为男人。
她和姑娘们一样喜欢脂粉珠钗、喜欢漂亮的衣裳首饰,她妆容精致、貌美得体,她说话温柔、言语爽快,她能在治国之道提出见解,也能换下衣裳给她的儿子做糕点。
“这座山是儿臣挑了许久的,景色极佳,你一定喜欢。”
那日皇后陵寝被炸之后,他便偷天换日将棺木换出,寻了此处山头埋葬。
“母后,儿臣成亲了。”
“寒青是一个极好的人。”
萧则绪红着眼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吹着风跪了许久。
夏寒青便在旁边跟着他跪了许久,直到天色稍晚,萧则绪才起身下了山。
风有些凉,夏寒青抿着唇半响才开口道:“殿下,臣幼时随父亲入宫也见过皇后娘娘,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和殿下一样温柔,也和殿下一样嘴碎,喜欢探听各种奇闻八卦——
“什么时候见的?”
萧则绪有些惊奇,他自记事起,母后的身体便渐渐不好了,很少面见外人。
“臣那时八岁,殿下还在娘娘肚子里,大概这么大。”
他在自己小腹处比划了一下,那时皇后娘娘仪态万方、贵气逼人,小腹隆起,约莫有西瓜那么大。
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还是个西瓜……
她将自己诏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贴心说了很多话,不过记不清了,但他记得那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奇女子。
只是后来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他一直在军营,也无缘得见。
萧则绪被他逗乐了。
“是真的,后来娘娘生下殿下,臣随母亲进宫道喜,也见过殿下在襁褓里时,臣还送了殿下一只兔子,不过太医说殿下年纪小,不能和兔子玩。”
夏寒青说得一本正经。
他当时拎着兔子的耳朵就大咧咧地进了长乐宫,将宫人吓得心肝乱颤,后来还因此被父亲训斥了一番,打了几个军棍才罢休。
“哈哈哈……”
萧则绪捂着肚子笑声不止,肩头的青丝乱颤。
“原来那只兔子是你送的,哈哈哈……它后来生了一窝小崽子,满宫乱窜,被舅舅带走了,下次你见了他问问,那只兔子应当是不在了,但它的后人应当还在。”
“这般算来你进军营时我还未出生,你十五岁上战场时,我还在玩兔子……哈哈哈……”
萧则绪觉得更加有趣了。
他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扶着夏寒青,笑得半天没直起腰来。
风一吹,鬓角碎发飘到夏寒青眼前,夏寒青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赫连咎回平珠后,很快便说服了平珠王,派了使者,规规矩矩地给萧则绪回了信件,递了折子,这才敢进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