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请起。”
萧则绪忙将人扶起来。
“殿下……”
袁介眼圈通红,他素来爱女如命,乍一听女儿死讯,险些当场西去,半只脚都踏进了阎王殿,硬是掐着人中吊着一口气给救回来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袁介气得恨不得将人拎回来打一顿,也好过如今不声不响死在冷宫。
萧则绪叹了口气,吩咐人给袁介递了一只暖手炉。
“想必是因为二哥的事被手底下人挑唆,一时糊涂,孤相信这并非淑妃娘娘本意,便禀明丽妃娘娘,想等父皇醒来再断此事,谁料淑妃娘娘性情刚毅,进冷宫没多久便自行服毒了。”
他说着也是于心不忍,眼圈一红,又唤人拿了大厚裘衣来给袁介披着,让福乐在前头领路,一路去了冷宫。
越走越荒凉,袁介看着这四周的景象,浑身不住的打颤,谁舍得自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死在这等荒凉之所。
“芳儿,芳儿……”
袁介扶着门框,入眼便看到门口飘散着的白绫素布,险些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老侯爷。”
萧则绪扶着他,抬脚进了冷宫,冷宫的其他妃子都被他安置在别的地方,只余下淑妃的棺木。
再走了两步便瞧见一荒废的宫殿,停着一副灵柩。
“孤命人寻了最好的棺木,淑妃娘娘生前被丽妃娘娘除了妃位,按理说便不能再入妃陵,但淑妃娘娘对父皇一片真情,孤也于心不忍,便看老侯爷的意思。”
“您若是想让她入妃陵,孤便去求丽妃娘娘,看能否通融,若是您想将她带走,今日便可离宫。”
袁介扶着棺木,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这世上最痛苦的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亲手送走自己女儿。
那双形同枯木一般的手落在棺木上,始终没敢掀开白布再去看她最后一眼,他背对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把女儿嫁给了萧启。
“殿下,老臣只问您一件事,她真的是自尽的吗?”
他最是了解女儿,就算是真的出了事,也会想方设法给家里递个信儿,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死在冷宫里。
“这……”
萧则绪有些犹豫。
“孤忙着前朝政事,也不知这边儿什么情况,丽妃娘娘协理六宫,孤一会儿代老侯爷去问问她?”
“不用了。”
袁介心中已有了一个想法。
无非是落井下石,趁人病要人命。
这种事他也见得多了。
“多谢殿下恩典,老臣今日便带她回去。”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掀开白布最后看了淑妃一眼。
先前明艳张狂的人此刻面无血色,嘴唇黑紫,尸体已经有些浮肿,发丝凌乱,若非有人提起,几乎看不出这是先前不可一世的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