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间唯响过两句古诗,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与之而来的则是淡淡的担心与忧愁。
那么,薛稚会不会……
未尽的担忧又被他硬生生掐断——不,她不会知道。
他不愿多想,暂且放下此事,沉吟片刻了道:“既是殉情,就如他所愿,将他二人合葬了吧。”
——
在书房处理完政事后,桓羡又去了寝殿。还未进殿便闻见一阵欢声笑语,是薛稚及芳枝她们在逗弄蓁儿,因是初春,春寒料峭,两扇绮窗还紧紧闭着,窗下的书案上却放了个蓝色的玻璃容器,里面正有一对蝴蝶翩然起舞。
他调整好面上神情,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看什么?”
青黛她们见了他忙要跪,又被他拂袖挥退,在薛稚身边坐下。
她正抱着蓁儿,让她勉强站立在自己腿上伸手触碰着那装着蝴蝶的玻璃器皿,转眸过来时眼中的笑意还未消散。
“刚刚窗外飞进来两只蝴蝶,直往我身上扑,一点也不怕人呢。我看蓁儿好像很喜欢,就叫木蓝捉了放在里面养起来。”
江南历来是有有情人化蝶的传说的,譬如梁祝,偏生那师氏女子的诨名就是玉腰奴,桓羡于瞬间想起方才伏胤所报的殉□□来,脸色微微一变。
薛稚亦恰是于这时幽幽叹了声气:
“对了,说起蝴蝶,也不知道莲央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又埋怨他:“哥哥也真是的,既放了她脱籍,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送送她呀。”
她还是过后才知,放枕月楼的妓|女脱籍是他的恩典,这也真算的上他做的为数不多的人事了。
桓羡不愿就这个话题深谈下去,抱过蓁儿来:“她快一岁了吧,能说话了吗?”
又哄着那粉雕玉琢的女婴:“蓁儿乖,唤阿父。”
蓁儿黑亮如蒲桃的眼睛笑着盯着他不放,在他耐心地轻哄了几遍后,似是听懂了一般,唇瓣微张,发出一声懵懵懂懂的“阿父”。
桓羡忍俊不禁,难得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薛稚却脸上微红,指尖轻轻点了点蓁儿的小鼻子:“真真是个没良心的。”
分明日夜操劳照顾她的是自己,第一声唤的却是阿父。
桓羡眼中含笑:“你再慢慢教,她不自然就会叫你阿母了么?”
他看蓁儿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即虽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这个便宜女儿的到来也的确让他感受到些许为人父的喜悦——自然,如果她能立刻长大不用占用那么多栀栀的心神和时间就更好了。
遂提议:“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既要满周岁,也该举办抓周宴了吧。还有她的身份,到时也可一并公之于众。”
历来只有为男孩儿举办抓周宴的,哪有为女孩子举办这个的。薛稚知道他是为了她,不由得面-->>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