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感觉父亲恢复了些理智,应声附和:
“父亲说的有理,外人如何看待我们,跟祖母并无绝对关系,若是我们不好,就算祖母有千般好,那些人还是会说东说西;反之若是祖母略有亏欠,我们却足够出息,那外人也是不敢胡言乱语的。”
裴朝臣把儿子的话听了进去,欣慰的点了点头。
“正如她所言,这个家困了她一辈子,如今她想走便走吧,只要她……能真正的高兴一回。”
裴煦问裴朝臣:
“那外界……咱们怎么交代?”
裴朝臣思虑片刻后回道:
“两日后,便上报你祖母的死讯,她虽不在家中,但我们还在,该有的仪式不能少。”
裴煦迟疑:
“直接……报死讯吗?说不定,江老前辈还有办法救祖母。”
裴朝臣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
“就算有办法救,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高岄一路追着外公离开奉恩公府,加快脚步拦住他的去路:
“外公,裴老夫人……”
话没说完就被江梦熊打断:“什么裴老夫人,她有名字。”
高岄从善如流:“是,有名字。呃,那我称呼她翟老夫人?”
江梦熊没反驳,高岄又说:“如果翟老夫人中的是张修远的天煞禄,那我说不定有法子解。”
片刻后,高岄随便找了家客栈,抛下一锭金子就成功让掌柜闭嘴询问他们为何宵禁以后来投宿的事,殷勤备至的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最好的上房。
江梦熊把已经陷入昏迷的翟老夫人轻柔的放到床上,然后就催着高岄过来解。
可怜高岄奔波了一个晚上,口干舌燥,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催着上架。
她在某个目光如炬的老家伙注视下,趴在翟老夫人床前,恭恭敬敬的输入一些自己的真气,缓慢运行过一圈后,高岄‘咦’了一声。
江梦熊立刻紧张询问:
“怎么了?”
高岄放下翟老夫人的手腕,对自家外公说:“她没中天煞禄啊。”
江梦熊疑惑:“怎么可能,那孙子打来的掌风跟屈天行那孙子的一样,那么重打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不是?”
高岄无奈摊手:
“真不是。难道我还骗您不成?不信您自己看,就是普通的内伤,不过也够严重的。”
江梦熊半信半疑,过来为翟老夫人把脉,发现果然如外孙女所言,确实有很重的内伤,但并不是天煞禄,江梦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一半,只要不是天煞禄,其他内伤哪怕他耗尽真力也能把她救回来。
忽然想到什么,江梦熊看了一眼因为有些累,所以干脆歪在翟老夫人脚边没个正型的外孙女,一把将之扯起身,提溜到门外严厉吩咐了几句。
高岄有些为难:“啊?我娘都不能
说吗?”
江梦熊双眼一瞪:“就是你娘最不能说!听到没有?”
高岄不回答,江梦熊就要伸手过来拍她,被高岄一把截住:
“英雄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我答应您还不成吗?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我替您瞒了这事儿,您就原谅我之前瞒着您的事儿好不好?”
江梦熊哼了一声,高岄赶忙追加控诉:
“那事儿真不怪我,我几次二番的让他们跟您坦白来着,可他们不听我的呀!您也知道您闺女那脾气,是不是?您也知道您女婿那怕老婆的样子,是不是?从小到大,咱俩关系最好,您不能因为他们的过错就生我的气不是?”
江梦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已经懒得去管他们之前隐瞒的事了,见外孙女这一脸讨好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嗯’了一声后,便转身进房。
高岄赶忙跟随,江梦熊却在她进门的前一刻又回过了身,把她挡在门外。
江梦熊也不顾外孙女一脸问号的样子,当着高岄的面把房门无情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