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岄接过云庭递过来的信,疑惑不解:
“你什么意思?”
一大清早的骗她过来看日出就罢了,又突然拿出一封写给他祖母的信,是想干什么呀?
“我不是云庭,你知道的吧?”云庭说。
高岄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知道,云庭又说:
“我是云伯钊从外面带回云家的,他想利用我的身份,让无想山旧部的势力为他所用,我则心知肚明将计就计,借他的身份在京城办我自己的事。”
“原本这本事就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互相算计,但阴差阳错的让我进了这个家,祖母慈祥,叔公爱护,我的身份是假的,但他们对我的情意却是真的。”
“如今我的身份已经暴|露,相信过不了几日就会传出长信侯世子云庭并非云庭这件事,与其让祖母从外人口中听说,不如我现在一五一十的向她坦白。”
高岄终于明白云庭的意思,举着手中信问:
“你的意思是,打算用这封信把真相告诉你祖母?”
云庭点头,高岄又问:
“然后呢?”
云庭说:“然后该怎么着怎么着,云家的事便与我无关了,他们也不会希望一个外人来插手他们家的事。”
高岄想想似乎也对,仍有不解:
“你既然要给信,直接给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喊我到这里来吹冷风?”
云庭两手一摊:
“老人家睡眠很重要,咱们年轻人熬夜起早没事儿,老人家可不行,得睡饱才行。”
高岄语塞,并无力反驳。
她又跟云庭坐在一处看了会儿天边的朝霞日出,觉得云庭有些过于沉默,心下了然,问道:
“你是不是舍不得?”
反正只有一封信,凭云庭的身手,潜入老夫人房中不惊动任何人留下一封信可谓易如反掌。
但他偏偏没有那么做,而是选了一个十分迂回麻烦的方法。
“是啊。”云庭没有否认:“是有点舍不得。”
“我刚到云家的时候,差不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虽然有爹娘在身后看护着,可终究是一个人到了个陌生的环境,难免担忧害怕,那时候我见人就躲,也不怎么敢跟人说话,是祖母日日关怀,我才渐渐习惯下来。”
高岄理解:“你这个孙子虽然是假的,但你祖母的感情却是真的。”
云庭失笑:“什么叫我这个孙子……”
“你不是孙子吗?你祖母待你那么好,你要走就只给一封信,难道不该好好的跟她当面道个别吗?”高岄说。
云庭喃喃自语:“当面……道别吗?”
天光终于刺破云层,朝霞散开,火红的日出冲破云层冉冉升起,沉寂了一夜的长信侯府此时也终于有了些响动,厨房洒扫的丫鬟婆子们开始工作,马夫车夫们也开始说话。
云老夫人的房中也传两声咳嗽,
想来是快要起身(),留给云庭犹豫的时间并不多了。
不远回廊处?[((),一个老嬷嬷领着两个提水端盆的小丫鬟往老夫人的房间来,云庭突然犯怂,在屋顶踌躇不前,高岄实在看不下去,便一把将他拉起,抬起一脚将他直接从屋顶上踹了下去,刚好落在院中。
云庭揉了揉后背被踹的地方,暗自瞥了一眼屋顶方向,而踹人的某人已重新躺下,不见踪影。
“世子?你怎的从上面下来?”回廊上的老嬷嬷看见云庭从屋顶飞下,赶忙上前打招呼。
云庭愣了愣,扫了一眼老嬷嬷身后丫鬟手里洗漱的东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