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之后冷笑一声。
拿着别人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的片酬,擦破点皮,就被千千万万人心疼。
程忌言没心疼,但眼睛看得疼。
有一年夏天在东南亚几个国家辗转取景,回来后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家里人都说心疼他。
可他又有什么好值得心疼的呢?
家庭条件优越,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拍戏赚得也不少,没什么好心疼的。
他不会心疼自己,包括在年幼时,父母离婚,他跟了妈妈,改名为“程忌言”,被带到美国的那些年里,他也没心疼过自己。
那些年里妈妈忙着做自己的事,没有人管他,他默默长大,每天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看电影,一个人回家,走在街上遇到枪。击案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抱着膝盖躲在角落。
没人保护他。
等他再大了一点后他和妈妈坦白,说他想回国读书,妈妈同意了。他原以为回到故土,心里的那种孤独感会被冲淡一点,但实际上并没有。
等他回国后发现,他和父亲有多少年没联系,父亲的生活就前进了多少年。
他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在读小学了。
算起来的话,也就是他和妈妈走后一年左右,他就再娶,并且又很快地生了小孩。
那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这些年很少主动联系自己。
他也忽然懂了,原来走到哪里他都是新客。
哪里都容不下他。
就算有了这些经历,他也不心疼自己。至少他身上实实在在地流着父亲一半的血,在他自主赚钱之前,在物质上面没有吃过苦。
拍电影有时候条件艰苦了点,但和最后的成就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同样,他也没心疼过遇见的任何人。没有人值得。
直到今天。
听见孟星灵讲诉她在职场上的遭遇,他忽然觉得心口酸酸胀胀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疼的感觉。
或许是吧。
因为他觉得,小白兔就应该在自己的窝里开开心心地啃青菜和胡萝卜,而不是在外面被别人用烂掉的胡萝卜砸得眼泪汪汪。
“话说,你以前养过宠物吗?”
两人都沉默许久后,孟星灵先开了口。
程忌言拢回神,点头:“嗯,养过小白兔。”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养过兔子。我还以为你养的是大型犬什么的。”
程忌言没有骗她,他在美国的时候确实养过一只兔子,只不过。。。。。。
“只不过后来跑出去了,被别人吃了。”
“啊?!”
孟星灵觉得很悲伤,但脑子里又莫名冒出来那句“怎么可以吃兔兔”。
要不是她反应迅速,这句话就要从她脑子里跳到嘴边了。
“那你肯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