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月奴一屁股坐下来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那个冯小娘并不是十分的貌美,却深得老爷的心,甚至是。。。”
月奴说得正起劲呢,突然却停下了,有些尴尬的看着宝珠。宝珠释然一笑,“甚至是超过我的母亲,对吧。”
月奴吞了吞唾沫,声音都小了不少:“奴很是不解,大夫人貌美远近闻名,冯小娘不及三分,却夺得了老爷十分的爱。”
月奴长叹一声,“这可真是奇怪啊。”
宝珠苦笑着摇摇头,戳了一下梳着双螺髻显得可爱又别致的月奴。
“傻月奴,美貌是底牌,从来不是王牌。”宝珠说道,“冯小娘靠的是抓住了我父亲的心,让父亲心甘情愿的沦陷。”
月奴有些不解的看着宝珠,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懂得这样的道理。
“她从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哭闹,也从不会哀求男人的爱。”宝珠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略带酸涩。
待慢慢滑入喉中,才又继续开口说道:“每每父亲烦忧之时,她甘愿放低姿态做一朵解语花。故而在父亲的后院里,她总是独一份的宠爱。”
月奴痴痴的听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最重要的,她有父亲的愧疚。”宝珠语重心长的说道。
“愧疚?这从何说起呢。”月奴惊讶的探身问道。
“因她曾有过一个孩子,却不幸流产。可她没有哭闹,甚至是在父亲的面前责怪自己的不是,让父亲愧疚又心疼,从此对她的宠爱,又多了几分。”
宝珠露出一抹诡谲的笑,“皮囊终究会厌倦,这冯小娘进府三年,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宝珠说道。
“所以姑娘,其实从未对陛下动心吗?”月奴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宝珠的目光雾蒙蒙像晨间的雾气一般,平淡得看不出情绪。
“月奴,别忘了。”宝珠吐出的字似乎都带着彻骨的冰渣,“他曾是抛弃我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
月奴的眼神骤然一变,握紧了宝珠的手。
七日后,两辆马车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皇宫,一行人朝着松江而去。
骊国辽阔,占地面积跨度也广。越是往南走,山脉起伏连绵更胜,而平原在身后慢慢远去。
宝珠总是按捺不住的掀开帘子,贪恋的将山色收入眼中。比起平原的辽阔,宝珠更爱多情的山水。
出发不过三日,一行人来到一个安静的小镇,淑贵妃提议在此歇脚。
月奴扶着宝珠下马车,多日的颠簸让宝珠的腿有些麻木。启钧策此刻一副民间寻常男子的打扮,可还是难掩身上的贵气斐然。
“为何皇后娘娘不跟我们一起来呢?”月奴问道。
“太后病了,皇后自是要服侍汤药的。”宝珠说道,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还有月奴,陛下吩咐了,在外不可叫贵嫔,你要叫我夫人。”宝珠说道。
月奴噗嗤一笑,“好好好,那奴就好好伺候老爷和夫人。”
此时从后面走过来的淑贵妃冷哼一声,轻蔑地走了过去。一路上此类情况层出不穷,月奴有些愠怒想冲上去理论,却被宝珠拦了下来。
启钧策走过来,看着一身淡紫色比甲素净打扮的宝珠有些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