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也短暂地将近日发生的种种抛诸脑后了。
“庆阳和庆宁最近看起来好多了,小脸都是红润的。可见姐姐啊,是用心对待她们的。”宝珠说道。
成贵妃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脸上的笑意也减弱了几分。宝珠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变化,也放下了绣着东西的手。
“孩子们,”宝珠对着庆阳她们说道,“月奴姐姐她们在偏殿给你们做着鲜花饼,你们也一起去动动手吧,免得在这闷得慌。”
庆阳她们闻言立马欢呼起来,庆阳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抱庆棠一起去,宝珠点头答应了。
待到几人走后,宝珠才转向成贵妃问道:“姐姐是怎么了,看起来一脸的忧愁?”
成贵妃叹息一声,眼中泛起泪花来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顾庶人用以庆阳和亲为由来威胁柳贵人的事情吗?”
宝珠点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成贵妃鼻子一酸,滚下热泪来哽咽着说道:“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上次漠北的使臣是醉后说的,陛下就当作戏言没当真。”
成贵妃吸了吸鼻子,有些着急的握住宝珠的手说道:“可是宝珠,前两日那漠北的使臣亲自到了无极殿和陛下说明了和亲的请求,那丽妃更是吹着枕头风···本宫怕···怕···”
成贵妃的言外之意宝珠听明白了,谁人看不出来多年无子的成贵妃把庆阳这两姐妹当成亲生的来疼爱。
成贵妃不惜自己出重金将偏殿重新粉饰,就怕两姐妹住不惯。还找来从前伺候柳贵人的嬷嬷教她做小公主们爱吃的菜,一个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把手都燎得都是泡。
漠北偏远,一去怕是再难相见。莫说是成贵妃不舍得,就是宝珠也不忍心。
宝珠连忙掏出帕子给成贵妃擦着泪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先别哭。左右陛下还没答应,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的。”
成贵妃哭着摇头,看起来着实是心焦如焚。“可是宝珠,陛下唯一年长的公主只有庆阳,陛下无兄弟亲长,连一个宗室女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
宝珠皱着眉来,成贵妃说得并无道理。若是真的和亲,除了庆阳别无人选了。
想起自己背井离乡,最后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不得已要权衡利弊满是算计才活得下去,宝珠私心中也并不愿庆阳和自己一眼。
“姐姐,你莫要哭了。”宝珠说道,“若是你也垮了,那谁去替庆阳争取啊。”
听到此处,成贵妃抬起头来擦掉泪水,虽还是哽咽着可语气中多了许多的坚定说道:“是,你说得没错,我不能自己垮了,我要给我的庆阳争一争,哪怕是忤逆上意。”
宝珠和成贵妃没说多久,还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的庆阳和庆宁欢天喜地的端着鲜花饼就跑了回来,身后是抱着庆棠的月奴。
“母妃!”庆阳笑得灿烂,才放下盘子就从里面拿出一块递到成贵妃的嘴边,“母妃您常常,可好吃了。”
成贵妃挤出勉强的笑意,咬了一口。细腻的庆阳立马注意到成贵妃脸上未干的泪痕,紧张的问道:“母妃,你怎么哭了啊。”
一旁的庆宁闻言也立马跑了过来,小手捧着成贵妃的脸说道:“母妃不哭不哭,庆宁有糖给母妃吃。”
看到面前的两个小公主,成贵妃和宝珠都忍不住的有些心酸,但成贵妃不想原本就早慧的庆阳而担忧,连忙说着没有没有。
宝珠也帮着说道:“没事的,刚才是有灰尘进了眼睛,本宫已经帮姐姐吹过了。”
庆阳半信半疑的看着成贵妃,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宝珠善意的谎言。
待到成贵妃走后,宝珠转身抱着庆棠去了无极殿。
无极殿内,启钧策正在观摩着东陆的版图,看得极其沉醉,连宝珠什么时候到了身边都不知道。
直到庆棠奶奶的嘤咛响起,才转过一侧看到含笑的宝珠。
“臣妾见陛下瞧得认真,都不忍打扰了。”宝珠说罢,便要给启钧策行礼,被他一把扶了起来。
“无须多礼,你还抱着孩子呢。”启钧策故作怪罪的说道,可却自然的接过了宝珠怀中的庆棠。
“乖庆棠,有没有想父皇?”启钧策点着庆棠的嘴巴,庆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跟自己玩闹,笑得吱吱响。
启钧策对于庆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宝珠看着面前的父女,心中有些可惜,若是没有那些事情,该有多好。
可现实就是如此,宝珠不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如今不过是蛰伏在启钧策的身边,待到时机,就是颠覆的时刻。
宝珠转过身去,自顾自的给启钧策弄着茶一边说道:“臣妾最近听闻了一件往事,听得臣妾心中甚是伤心,茶饭不思。”
启钧策闻言关切的看着宝珠问道:“什么事情,让宝珠如此的难过。”
宝珠垂下眼眸,端着茶杯走向启钧策,欲言又止的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还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