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长到这么大,几乎很少掉眼泪。
在别的小孩还要通过掉眼泪来获取父母更多的关心时,她已经被柳蕙和温远之全方位的关照着。
哭泣在他们面前得不到任何多余的关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被看作成无能和脆弱的表现。
他们无法理解,我们已经把全部的爱都给你了,你的眼泪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而流。
眼泪当不了利剑,也成不了盔甲。
它一无是处。
温辞像是才意识到这一点,猛地偏开了头,回避似地躲开了卫泯的视线。
他也没说什么,抹掉指腹间的水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回去吗?”
她快速擦了下眼角,话音里还带着哭腔:“嗯。”
卫泯先她一步离开了凉亭,走到车旁拿起头盔戴好,又取下另外一个递过去,忽然问:“想不想学骑摩托?”
“啊?”温辞很诧异,下意识问了句:“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们这个年纪,不正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
她安静地戴上帽子,手在底下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暗扣的位置。
“怎么这么笨。”卫泯轻笑了声,伸手帮她调整好暗扣,冰凉的指节擦着她的下巴,“好了。”
他又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想学吗?”
“说实话。”温辞整颗脑袋都在头盔里,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有些呆萌:“不太想。”
卫泯斜坐在车上,闻言只是笑:“为什么?”
“腿短。”
“……”他放肆大笑,笑得毫无顾忌,眉眼都生动起来:“也有适合你腿长的摩托车。”
“不要。”她拒绝得很坚定。
“好吧。”卫泯没再强求,“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
山野阒寂,他的目光安静而温和,温辞的内心却突然像是掀起了一场海啸。
风平浪静后,埋藏在深海之中的那间玻璃房出现一道裂痕,房里的人安静地坐在角落。
她在等待下一场海啸,那是自由的号角声。
下山的路一片静谧。
卫泯的速度不是很快,温辞没再揪着他的衣服,道路两侧的光影忽明忽暗,她长吸了口气。
山野间林木的气息浓郁。
“都是灰。”卫泯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