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釉大脑空白了片刻,忙翻身坐了起来。
房间里的窗帘还拉着,窗纱被晨风吹起来,泄进一缕天光来。
一条长腿从靠窗的那组沙发处伸出来,腿前的矮几上放着玻璃奶瓶,奶瓶里的残余的气泡还未及散尽。
苏釉的一颗心蓦地就松了下拉,心底被什么柔软至极的东西填的满满当当。
他拢了拢身上薄薄的睡袍,光脚踩在地毯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路桥背对着他,而团团正俯在他胸口专心地吃着大拇指。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到来,团团蹬了蹬腿儿,嘴里奶声奶气地发出些声音来。
“嘘~”路桥低声嘘他,“小爸爸还在睡觉,我们不可以吵醒他。”
苏釉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路桥偏过头来,眼睛里含着笑:“我们吵到你了?”
“没有。”苏釉坐过来,伸手将团团接到自己怀里来,“平时这个点也该醒了。”
“累吗?”路桥侧过脸来。
微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将他的脸笼得半明半暗,狭长凤眸中,笑意毫不吝啬地溢了出来。
隔着团团,苏釉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在了那副翘起的唇角上。
“我休息好了。”他说,一双桃花眼里像坠入了星星般闪亮,“倒是你,昨晚不是说好一人起来一次的?”
“我也不想起,”路桥抬手将他耳畔的碎发抿向耳后,不紧不慢地逗着人玩儿,“就是有人闹钟把屋顶都掀了,还睡着一动不动。”
“乱讲。”团团这会儿玩儿累了,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苏釉便笑着压低了嗓音,“我昨天明明调的震动。”
“是吗?”路桥抬手将一大一小一起拢到怀里,“怕打扰我?”
又微微低头,与苏釉额头抵着额头问,“这么爱我?”
明明这个人更爱护自己,苏釉忍不住笑着想。
窗纱再次被风扬了起来,团团在婴儿床上渐渐睡得安稳。
房间里重归安静,只余了谁略显急促又压抑的呼吸声,让风都红了耳朵。
团团满月时,家里热闹极了。
郑铭和孙淼齐齐到场,他们刚领了证,打算来年办婚礼,谭淞牵着他们家的老大,崔如意和沈涟漪带着囡囡,在场所有人中,只有辛免和严鹤炀还没有孩子。
这两个人都是极喜欢孩子的,所以双子研究所的科研成果甫一投入临床,两人立刻就通过苏釉约上了项目。
只是在进项目前的体检环节上,发现辛免的精子存活率极低,所以前面两年,通过苏釉的关系,辛免成为山城研究所科研项目的第一批受试人群。
山城研究所的项目是纯粹的生殖辅助项目,辛免经过两年时间的“治疗”与调整,今年春天和严鹤炀两人已经正式要上了宝宝,现在正在龙潭医院的培育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