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面前,他情愿多做一点保留,以免他看出自己对苏釉不同寻常的感情,将来反而会拿苏釉来拿捏他。
到时候再想让苏釉到路家来就很不容易了。
路桥一路上到二楼,沉默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将东西仔细地装进了柜子里。
一片安静中,楼上的敲敲打打声隐隐约约传了下来,路桥的动作顿了顿,不觉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桑晴的动作很快,已经在让人准备三楼的卧室了。
路桥选了和以前一样的位置,靠近三楼楼梯口那间卧室留给苏釉,而他自己仍然住原来那间,隔壁连着书房。
不过,苏釉现在还小,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住在旧街那套老房子里,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害怕。
如果他害怕的话,那么他们可以暂时住在一间房间里。
路桥微微仰脸,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苏怀民应该是真的上了心。
三天后,他就联系了桑晴,说已经对旧街的适龄儿童做完了登记工作。
当天下午放学时,周叔驾车,路潍州夫妇一起去学校接了路桥和辛免,几人一起去了旧街。
苏怀民今天倒是很清醒,身上也没什么酒味儿。
只是苏家的客厅太小了,一行人踏进去,就恨不得人挤着人转不开身了。
苏釉更是一只手扯着苏怀民的衣角,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他这时候还很爱很爱苏怀民。
即便苏怀民一走就那么多天,即便家里只留下十块钱,但是无论多冷多饿,苏釉都还是爱他的父亲的。
对他而言,父亲就是他的天,也是他的地,是他无论何时何地看见了,就算害怕也会生出依赖之情的存在。
他从不会往坏里想自己的父亲。
就算后来,苏怀民越陷越深,喝醉了就拿他发泄,对他施暴,他也没有真的恨他的父亲。
如果没有后面,十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情,他了无生意地一刀刺进自己心口的话,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真的恨苏怀民。
他表面上很冷,心确实又热又软的。
苏怀民给了他一分的暖,即便是无意识的,但他都会牢牢记着,并抵消掉他所有的不好。
“柚柚过来。”路桥这会儿看不得他那样依恋地扯着苏怀民的衣角,便蹲下身来笑着对苏釉招手。
苏釉闻言,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他从苏怀民身后走出来,怀里还抱着那个对他而言十分巨大的汽车人玩具。
他换上了上次桑晴带来的新衣服。
天蓝色的小外套将他的脸衬得格外白,眼睛格外黑,笑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好好看啊哥,”辛免在房间里找不到坐的地方,忍不住团团转了几圈儿,这会儿看见苏釉,他终于停了下来,抱着书包跟路桥偷偷咬耳朵,“好像我在超市里看到的那个最好看的玩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