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
“不过是一场空梦。”
最终,李氏并没有打开用明黄色棉绳捆紧的圣旨,而是端起托盘上的鸩酒,眼中带着慢慢的失落一口饮下。
“都是报应。”
“若有来世,宁为山涧石,雪巅花,世间万物皆可,不为帝王妻。”
李氏闭着眼睛,软软倒在了床榻上。
大红的新婚吉服,早已退了颜色。
她捂着腹部,呼吸渐弱,眼睛、鼻子、口中有鲜血流出,渐渐没了声息。
“娘娘。”
“皇后娘娘。”
永宁宫渐渐响起凄厉的哭声,所有人都慌了神,口中不停叨念:“皇后娘娘宾天了。”
其实王九德并没有走远,等永宁宫传出声音后,他不敢耽搁大步往帝王的御书房跑去。
王九德双颊渗着冷汗,朝御书房书案后方端坐的男人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宾天了。”
萧御章明明就早有心理准备,他闻言端着茶水的手腕一抖,滚烫的茶水霎时倾倒在明黄的龙袍上,留下大片水渍,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蓦地站起身,大步朝永宁宫的方向走去。
哭声起起伏伏的寝殿里,萧御章静静站在李氏的床榻上。
宫婢已经整理过她的遗容,眼鼻带血的地方都已经仔细用巾帕沾了水擦干净,又重新上了妆容,瞧着竟比之生前更加好看一些。
她怀里抱着未曾解开的明黄圣旨,退了色的嫁衣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一旁的托盘上,少了那瓶他赐下的鸩酒。
“陛下。”王九德惊骇瞧见,帝王眼中似乎掉下一滴泪,就像是不可能是错觉。
他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颤抖着声音道:“陛下,六皇子来了。”
“就在殿外。”
萧御章缓缓抬眸,视线轻飘飘落在殿门外:“来了?”
“进来吧。”
“她入棺椁前,你也该瞧她最后一面。”
“砚儿,朕不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朕如此疏离,但朕当年对你的允诺,朕并没有食言。”
裴砚眉眼夹着风雪,周身冷气翻涌,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父子两人,远远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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