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顿了顿,如实道,“听说你回西秦了,西秦国中暗潮涌动,我怕你有危险,但老爷子不让我参合淮阳郡王府的事,我只能私下来……”
涟卿握住筷子的指尖微滞,继续道,“那你还来?”
卓逸不由皱了皱眉头。
从小时候起,他就认识涟卿,很熟悉,也清楚她的语气和神色,方才那一声……
卓逸拢眉,没有回答。
涟卿也没有看他,而是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卓逸问起。
他带她来随州,无论去京中,回淮阳,或者是离开西秦都是折中处。
才出了这样的事,他没办法替她做选择。
从小到大,涟卿都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这种主见,是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被旁人左右的那种……
卓逸问完,涟卿也正好吃完点心,放下碗筷,轻声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有很多想明白了,也有很多没想明白,但还有更多的,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
卓逸眉头拢得更深。
“卓逸,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涟卿看他。
卓逸沉声,“你想做什么?”
涟卿伸手端起一侧的茶盅,轻轻放在唇边,吹了吹,轻声道,“淮阳郡王府,谁都不能白死。”
卓逸愣住,似是有些意外,也有些难以置信得看向她。
涟卿没有看他,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喉间轻轻咽了咽,然后,缓缓握在掌心之中,眸间盯着茶杯水面上的波纹,继续没有语气道,“娘让我离开西秦,不想让我继续留在西秦这段风波里,但却没想到,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谁都知道,淮阳郡王府偏安一隅,与世无争,但偏偏有人,要将我们一家逼上绝路。既然都想要我们一家的命,我偏偏不要如他们的意,既然想拉我进西秦这趟浑水,那我就不走了。淮阳郡王府的血债总要有人血偿,无论背后的人是谁,也无论背后有多少人,既然走不了,就不走了……”
卓逸诧异看她。
她放下掌心的水杯在桌面上,继续道,“小时候,爹娘带我去寺中,寺中的方丈说我身上有帝王气,爹娘吓得不轻,如今的天子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爹娘很清楚。我见天子的时候,天子特意再三问过我,是不是一定不要东宫的位置,我说是。但眼下不同了,我要这个位置……”
涟卿目光从水杯上慢慢看向卓逸,“我要做东宫,做天子,我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流离失所,也不要再看到淮阳郡王府的任何人沦为刀下亡魂,这笔血债,谁欠的,谁要还……一定要还!”
卓逸微讶。
涟卿继续道,“淮阳郡王府是南边的宗亲,这么多下人,仆从,包括我阿娘在,怎么会这么容被迷昏?府中有人有问题……”
卓逸看她。
她沉声道,“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有预谋的,淮阳郡王府的人,是好端端让人烧死的,活活烧死的,有人做了局,有人里应外合,有人想要我性命,有人想要我活着……这背后有多方博弈,还有猜忌,我虽然不能窥得全貌,但我心中隐约有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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