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想起刚才的一场梦,准确的说,应当不是一场梦,而是她想起了早前的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所有的记忆充斥在脑海之中,满满当当,浑浑噩噩,都是她丢掉的时间,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回来……
爹,娘,大火漫天的淮阳郡王府,还有她捧在怀中那杯带着暖意的药。这些,就似一道分界线,彻底将她的人生划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轨迹。
她也想起,她出现在天子跟前的时候,一脸茫然。
无论天子关切得问起她什么,她都摇头,是真的摇头,因为,都记不得了,包括天子……
当时天子眼中有失望,有试探,但更多的是心疼。
天子病重中,那日却同她说了许久的话,她都听着,有些懵,记不住太多,但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句“姑母在”。
涟卿慢慢阖眸。
——姑母在。
但如今,姑母也不在了……
后殿中灯火昏暗,清澈的水声里,涟卿慢慢沉入水中,让思绪在温水中放空,留白,屏住呼吸,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猜测,让脑海中只剩静谧的水声。
许久之后,才又慢慢浮出水面,接连喘了几口气在,而后伸手,取了浴袍起身,将一场冗长而沉重的梦境抛在脑后。
眼前,才是现实……
金殿上,百官手持笏板,躬身向着殿上山呼万岁,柯度唤了声起。
今日柯度当值,早朝上的所有事宜皆有柯度在照看。
这月余以来,前朝之事,大监都在一点点教着柯度,柯度也慢慢有了准则。早前的时候,他在早朝上,还需大监在殿中角落处陪同,眼下,已经不需要大监在照看,自己就可以应对。
时间一日日过去,已经渐渐熟悉了早朝的除了柯度,还有涟卿。
“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陛下,年关将至,臣有本请奏。”
“陛下……”
涟卿一身龙袍,端坐在殿上的龙椅处,从早前百官请奏,涟卿诸事皆看向魏相和岑远,也到眼下,凡事皆能安静泰然听着。
从天子临朝起,在朝臣心中的,天子临政就不如早前先帝临政时的慌乱和尴尬,而是凡事有条不紊,也能在魏相和太傅的帮衬下应对,看不出有新近临朝的稚嫩与局促在。在天子手中,早朝也渐渐恢复了先帝病重前的模样,诸事都能在早朝上有初步定夺,也让朝臣心中慢慢恢复了底气,尤其是在先帝生辰宴之后,天子是将这个位置坐稳当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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