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伊始。
岁岁年年。
涟卿再次转头,何妈伸手,将她耳旁的碎发拨开,涟卿没有再动弹了。
何妈安静看着她。
若是不做天子,此时就是被主上捧在手心上的娇娇女,哪里有这么多要咬紧牙关坚持的事。
但越是娇弱,却越坚韧着。
——何妈,就这一摞,朕再隔两日就看完了。
——他们这是给朕下套呢,自己吵去,多听,多看,少说,冠之哥哥说的。
——何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睡一个长长的长长的被拉长的觉啊。
何妈笑了笑。
会的,等主上回来就好了。
燕韩宫中。
这一场蓄谋已久的宫中骚乱终于结束,陈远和陈宪一党都已经伏法。
而陈翎,还是最后稳稳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初一宴结束,通宵达旦,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方嬷嬷带念念回去睡了。
陈翎同陈修远在金殿外并肩踱步。
“最后多亏你回来了。”陈翎低声。
陈修远应道,“我不回来,陛下也能处理陈远和陈宪,不是吗?”
陈翎轻叹,“我是说阿念。”
陈修远低头,“人无完人,总有顾及不到之处,你若重心都在念念身上,今日在皇位上的,兴许是陈远或陈宪其中一个。”
陈翎看了看他,不由笑了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应着第一缕日光。
“燕韩的这把龙椅,除了你,谁都坐不稳。”陈修远忽然提起。
陈翎笑而不语。
“阿念的事多谢你。”陈翎再次看他。
“他也是我外甥,舅舅当然要对外甥好。”这是陈修远第一次说起。
陈翎再度笑了笑。
“宁相你打算怎么处置?”陈修远又问起。
“没想好。”陈翎如实道。
老师曾今是她最信任的人,但最后……
说不上好与不好,但背刺她的人是老师,这放在早前,她从未想过。
“涟卿那处还好吗?”陈翎也问起,“华帝去世,西秦没有乱,她应当不容易。”
说起涟卿,陈修远温声,“她是不容易,早前西秦的事还没水落石出,我是担心她。”
“准备什么时候走?”陈翎还是问起。
陈修远驻足,“我想这两日。”
陈翎也驻足,眸间略微错愕。
陈修远尽收眼底,“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