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爱国,是必须的。因为她和苏纯钧在这座城市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他们不可能找到比说真话更好的理由了。
她和苏纯钧都明白,不止是国怀疑他们两个是共,山本一夫这个日本人一定也怀疑。
但是解释他们是不是共不是重点,因为不管他们承认自己是,还是说自己不是,都不可能让山本一夫相信他们的话。
重点在于找到跟山本一夫谈话的切入点,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祝玉燕沉重的说:“但可惜的是,爱国成了我们的缺点,在国内部,他们不承认爱国,他们不认同我们保护这座城市的做法,他们都有自己的利益要维护。”这段感情是真的,她稍稍放纵了一点,大骂国。
“我平时无法对任何人说,但我真的很寒心,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同胞。”
祝玉燕深吸一口气:“我的丈夫有一个秘书,赵书理,他前段时间遇刺身亡了。国那边认为是我的丈夫杀了他,他们正在准备秘密逮捕他,要么就是可能把我们夫妻转移回去之后再审判,不管是哪一条路,等待我们夫妻的只有可能是监牢。”
刺杀赵书理的正是山本一夫,听到这个消息让他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来。
祝玉燕注意到了,但没来得及细想,她现在全部的精神都用在取信山本一夫上,没办法空出脑子去想别的。
她说:“我和我的丈夫并不想坐以待毙,我们要从这个死局中取得一线生机。于是,我想到了您,山本先生,您可以帮助我们!我请求您……不,我祈求您帮助我们!”
她端正的对着山本一夫磕了一个头。
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但又像是突破了什么。
好吧,大概人世间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她了。
山本一夫对这一幕显然有些满意的,因为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他愉快的说:“燕姬,抬起头来,让我看着你。”
祝玉燕抬起头,看到他对门边做了一个手势。
刚才那个领路的男人竟然一直藏身在纸门后面,而她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领路的男人现在才真正的离开。
他走了以后,山本一夫对她招手:“燕姬,再靠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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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燕往前膝行了两步。
山本一夫:“再近一点。”
她继续膝行,直到距离山本一夫非常近,两人只差一只手的距离。
她从未距离山本一夫这么近,近到假如她是一个武林高手,可以手握利刃,那一下就可以捅死他了。
——太可惜了,她不会武功。
山本一夫盯着她的脸:“燕姬,告诉我,你和你的丈夫为什么没去找共呢。难道是他们不肯帮你们吗?”
这个问题,苏纯钧也跟她商量过。
为什么舍共而去求日本人,这个问题不解决,山本一夫不可能相信他们。
苏纯钧说:“因为我是国高官,而你是资本家小姐,我们不是穷苦人家,这个理由怎么样?”
祝玉燕:“不太充分。因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是我党的方针不是吗?”
她只是把上过的政治课内容给背一下而已。
结果苏纯钧一脸“哦,你露馅了”的愉快表情。
祝玉燕:“……”
她已经发现这个误会了。
那就是苏先生相信她是一个共。
但每当她想解释,他都是一脸的“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神情。她越努力想解释,他就越会用力的表示“你放心,我相信你”。
就很气人!
现在面对着山本一夫,祝玉燕带着微微的疲惫,对他说:“我们确实考虑过这一条路,但是首先,我们想取得对面的信任并不简单,其次,我丈夫和我是打算逃走的,不然我们很难面对国层出不穷的刺杀和审查,但一旦我们离开国,我们对共的价值就没那么高了,他们更需要能够留在国内部的人员。”她说,“我们最后没能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