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看起来有五六十岁模样,朝着她微微一笑,接着,身姿矫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客厅尽头。
因为全程太过毕恭毕敬,反倒令人有些不适。
好像,总有种支使长辈的感觉。
颜北栀抿了抿唇。
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弥补,她便被宗想想挽着手,跟在盛厌后面,一同踩上楼梯台阶。
从这个角度自下往上,宗想想终于发现了异常。
她眨了眨眼,诧异问道:“厌哥,你染头发了啊?”
闻言,颜北栀也顺着她视线,仰头望去。
盛厌长得好看,五官很美少年,闪耀夺目,这是宜光所有人公认的审美。
但他身上那种矜贵气质,还有肆意张扬、随心所欲的个性,则是由家世、财富、和众星捧月的过往,一点一点浸淫出来的。
无论他穿什么、怎么打扮,微笑还是皱眉,都无法抹去那种上位者的凌厉烙印。
颜北栀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t班那个金色徽章一样刺眼。
再加上她本就是顺势而为,与盛厌相处,从来不是真心,所以,平日压根不会费精神注意到他的样子。
经过宗想想提醒,颜北栀才发现些许端倪。
盛厌原本应该是黑头发,现在,颜色好像变浅了一点?
楼梯两边挂着壁灯,灯光下,发丝显露出一种偏咖啡棕的色泽。
盛厌也是动作一顿,扭头,视线与颜北栀对上。
他挑眉,笑得有点邪气,“嗯。这个颜色好看吗?”
很明显就是在问颜北栀。
颜北栀心里觉得也没什么差别,脸上不显,敷衍般点点头,“还可以。”
盛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再说话了。
转过楼梯拐角,三人抵达洋房二楼。
右手第一间是休闲室,盛厌的钢琴和游戏机都放在里面。
宗想想熟门熟路地进去,往沙发上一躺,朝坐在地毯上玩塞尔达的杭景丢了个抱枕,“景……杭景!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杭景把那个抱枕丢到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还不是老大!怕我们栀宝尴尬……咳,你们俩也在后面啊!怎么都不出声呢!”
见颜北栀正站在门边,定定地注视着他,杭景尴尬地理了理一头黄毛,生硬地岔开话题:“……想宝,现在都不管我们叫爱称了,是不是有点太听某些人的话啦?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就不该干涉你的交友……”
宗想想懒得搭理他唧唧歪歪,眼神四下一转,从角落拖出来一个硕大的礼品袋。
“厌哥!这是给我们带的礼物吗?”
盛厌点点头,“自己拆。”
说完,猝不及防,手指圈住了颜北栀的手腕。
“……”
两人四目相对。
盛厌握着她纤细瘦弱的手,轻轻扯了一下,小声说:“跟我来。”
脚步一转,他把颜北栀拉到了二楼最深处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