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圈一圈的旋转中,她好像真的将一切现实的压力短暂抛却脑后,感觉到了放松。
须臾,飞椅开始缓缓下降。
颜北栀回过头去,和后座的盛厌对上视线。
迟疑片刻,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只是,因为游移踟蹰,因为心底不可言说、不愿面对的那一点微妙动摇,徘徊得太久,辗转反侧,无法磨灭,她的声音悄然飘散在风里,没能传递给任何人。
很显然,盛厌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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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盛厌把颜北栀送回家,独自回到市中心的小洋房。
刚下车,他脚步倏地一顿。
这会儿,主楼和配楼皆是灯火通明,十分反常。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喧闹的交谈声。
盛厌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长腿一迈,大步往里走去。
果然,甫一进院子,管家便上来低声告知他:“夫人来了。”
盛厌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说完,他脚步不停,径直往里。
一楼南侧宴客厅里,卢敏正在招待她的几个朋友。
听到盛厌的声音,她放下红茶杯,与同伴歉意地笑了笑,起身,婷婷袅袅地走向外厅。
全程,姿势相当优雅,连衣服褶皱都幅度适宜。
从里到外,一举一动,都透着被家世熏陶过的绝佳气质。
只可惜,盛厌和卢敏见面机会不多,关系也比寻常母子要略微生疏一些,对她这副做派,压根懒得抬眼欣赏,只草草打了个招呼,“妈。”
卢敏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反手阖上房门。
顿时,外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盛厌:“突然过来,有什么事?”
卢敏性格素来习惯单刀直入,丝毫不绕圈子,徐徐开口:“阿厌,你今天放学之后和谁在一起?”
“一个同学。”
“女生?”
卢敏不是普通家长,向来不会干涉他交友。
准确来说,他们家没人会干涉。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孩子能培养最好,培养不出来,变成一事无成的二世祖,也能有别的出路。
盛厌天资聪颖,脑子好、成绩好,体育音乐样样全能,更是从小令人省心。至于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和癖好,压根不值得拿出来敦促敲打,随他高兴就行。
因而,卢敏问得这么突兀,盛厌挑挑眉,眼神变得明显有些不解。
卢敏也没有买关子。
下一秒,便直接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