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想到我爸的心脏在你舅舅胸口跳动,他活得好好的,而我爸已经变成了一把黄土。你觉得,在我心里,我和你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说完,颜北栀站起身,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位置看向盛厌,“我本来不想把这种事说出来的,反正马上也要毕业了,没必要说得太明白。但是……总之,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她扭过脸,朝宗想想点头示意。
之后,兀自迈开脚步,要去门口拿包和外套。
“站住!”
盛厌长腿一跨,怒气冲冲地拦在颜北栀面前。
四目相对。
射灯从屋顶照下来,让颜北栀的眼睛看起来愈发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她侧了侧脸,拧眉,“后面还有活动吗?”
盛厌成功被她这种淡然的态度激怒,一把捏住了她单薄的肩膀,让她彻底动弹不能。
就像是拷住了蝴蝶翅膀一样,叫它再也飞不起来。
可颜北栀不是蝴蝶。
她丝毫不挣扎,站得笔挺,一动也不动,只蹙着眉,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后面还有什么活动吗?已经凌晨了,我要回家了。等会儿你不是还要办生日宴吗,也早点回吧。晚安。”
闻言,盛厌手上力气不受控制地加重,死死地扣着颜北栀单薄的骨头,直到她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才又放松了力气。
怒上心头时,盛厌很想要颜北栀也尝尝痛苦的感觉。
可是,又舍不得她真的受伤。
他咬着牙,顾不上后面在看热闹的旁人,第一次用低声下气的语气,问她:“栀栀,你是在说气话吧?你明明知道,你摆脱不了我,就算是从宜光毕业……而且,你爸和我舅舅的事情,根本就是意外。”
不,从来不是意外。
盛厌骤然回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颜北栀,就是在医院的长廊下。
那天,他是去看望卢潭的。
卢潭躺在病床上,脸上是病态的苍白虚弱,但依旧笑吟吟的,把手上的戒指给了他,开玩笑说幸好没变成“遗物”,但要他也得好好保存。
所以,颜北栀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呢?
显而易见,她也是因为卢潭在那家医院,所以才会去的。
盛厌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雨丝几乎能穿透她白得透明的皮肤。
她整个人就像是随时会随风飞走一样,脆弱又单薄羸弱。宛如纯白的花瓣,轻轻一触碰就会碎裂看开来。
唯有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瞳孔,透着超然的冷然。
只一瞬间,盛厌对面前这个不知道名字的漂亮女生,平白生出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他想要得到她,想看她的脸上露出脆弱的表情……更掐着她的腰,想看她双眸微红、盈盈含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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