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而是牧东林跟穆不弃在这里,大周这边儿,薛放,黎渊,俞星臣,乃至于戚峰,付逍,金员外,晁大通等,为将者重伤的竟占大半,更不必提那些兵丁了。
可虽然代价极其惨烈,却……又是值得的!
其实牧东林自始至终,心弦都仍是绷紧着。
牧东林看的乃是全局,他担心的是,此处距离北原的弗邑关很近了,万一北原人再派援军来救,那可真的是……要打到昏天黑地,玉石俱焚了。
幸亏弗邑关并没有再派人来,这有点不合常理。
毕竟,他们只要不聋不瞎,就应该知道此处已经交上了手。
倘若他们及时派援军来,至少……弘吉亲王不会溃退的这样迅速。
牧东林一则惊讶,一则庆幸。
但现在天色已暗,如此雪原,一夜朔风酷寒,那些重伤者势必是熬不过去的。
且还得提防北原出兵。
牧东林暗暗焦急,而不敢流露,只叫全军后退,移到他们先前歇脚的石狼坳,重新竖起帐子,安置伤员。
因为伤者过于多,一个帐子里最多能安置十几二十人。
非常时刻,只能如此了。
牧东林跟穆不弃两人通力协作,里里外外的周旋安排。
正在忙碌,斥候报说,定北城方向又有一队官兵赶到。
原来是守城的兵马,不多,只有两千人马,随行的还有几名医官,但现在对牧东林而言,犹如火中送炭。
立刻叫他们前去战场上,搜寻还活着的士兵跟伤者,医官们则赶忙四散救治。
本来牧东林又担心,晚上会狂风或者暴雪,可好像是被白天那场惨烈的大战震惊到了似的,今夜,天公十分“做美”。
没有刺骨的寒风,没有肆虐的暴雪,夜色苍茫而静谧。
黑暗中,只有伤者们时不时发出的低低申吟,偶尔是遥远的图兴山上传来的野兽吼声。
牧东林在北边安排了两队斥候营,事先探听弗邑关的情形,以便于及早应对。
怪的是,弗邑关自始至终,不曾有任何动作。
牧东林心中暗自称奇。
如此熬到寅时的时候,南边却又有斥候来报,说是定北城的方向好像又来了许多“队伍”。
牧东林不明所以,叫再去探听。
不多时,斥候回来:“将军,不是敌人也不是官兵,是……是定北城的百姓。”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什么,百姓?”牧东林愕然,“百姓为何会来此?”
从定北城向着此处,骑马狂奔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何况是北原地界,那些百姓人等……从来不敢轻易涉足。